凌绝听到“驸马”二字,抬眸相看,小唐仍是笑意不改,又同应兰风作别,便自出门而去了。
小唐去后,应兰风因叫凌绝坐了,凌绝道:“唐大人不日就要去新罗了,敢情是来跟恩师话别的?”
应兰风点头道:“他是个有心的。”
因应兰风想到自己同小唐说的那些话,倒是不好对凌绝提起,就只同他说些闲话,又笑问道:“如何我听人说,你这些日子来,甚是忙碌,晚间时常在翰林院留宿,也不回家去呢?你虽年轻身强体健的,倒也要格外留意些,别耗损了身子要紧。”
凌绝道:“因近来新罗来使,有些公文要料理,又要起草各色诏书,生恐忙里出错,因此才格外仔细,就不曾回府罢了,多谢恩师关怀。”
应兰风又略嘉奖几句,又叮嘱他好生保重,凌绝只满口答应罢了。
如此,又过数日,眼见明儿便是小唐出使之日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如箭在弦上。
这日,唐府自设宴席,除了本家几位之外,又特意请了太子赵永慕,应兰风李贤淑应佩韦氏等人前来,因是离别之事,众人虽有心说笑,却也笑不起来,连素来明朗的赵永慕也有些格外沉默,因此这一餐饭,竟吃的甚是消黯。
还是怀真“顾全大局”,便强作笑容招呼而已,李贤淑本想劝慰她,然而见她如此,便也劝不出口来。
众人略吃了两杯酒,赵永慕跟应兰风夫妇都甚是识趣,知道他们母子夫妻的自有话说,就都早早地告辞了,唐家的众人也相继离去。
直到众人都去了,怀真才有些撑不住,就只借口换衣裳,匆匆回房去了。
这会子唐夫人也怒意全消,又想到先前两次小唐出使那种种的惊险之处,未免也落泪来,拉着小唐的手,竟不肯放,思来想去,未免只唠唠叨叨,多叮嘱了几句话罢了。
小唐见母亲难过,自己也不好受,却仍是打起精神来,带笑劝慰。
末了,唐夫人便道:“先前我打你骂你,不过也是心疼之意,再者说……先前你每每天南海北的跑,倒也罢了,横竖家里只我一个老婆子等着你,可如今,你且也有了怀真……我也知道你心疼那孩子,故而先前才很不想你去,如今既然无法,只盼你心中记着我们,尽量保重些自个儿,万万别再闹出那些什么……叫人心惊胆战的事故儿来了,我是再也受不了惊吓的,你可明白?”
小唐忙答应,跪地道:“是儿子不孝,还叫母亲牵肠挂肚的。”
唐夫人泪落不停,拿帕子擦拭,又拉他起来,道:“谁让你担了这个差使呢?娘自也知道……你是闲不得的……罢了,罢了,你且去罢,先去见见你妹妹,再好生跟怀真说,万别叫她太过伤心了。”
小唐一一应了,才也红着眼出了房中,果然又去见敏丽,兄妹两人说了几句,敏丽因含笑道:“人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当真便是这般的,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乃是大好事。何况哥哥吉人自有天相,等你回来,你的小侄子或许小侄女儿只怕也出世了,我就等着你回来给起名儿呢。”
敏丽知道小唐心里也难受,便忍着泪,反只说笑了一回,就又推小唐回房。
小唐如何不知她的意思?只好说道:“我虽不在京内,幸好有母亲跟怀真陪着妹妹,妹妹务必要保重身子,好好地等我回来。这回……我会给妹妹跟这孩子带新罗国的礼物,务必会是上好的。”
敏丽红了眼,却仍笑着道:“知道了,果然哥哥也是成了亲的人了,知道体贴人心了呢。”就又道:“快别在这里呆着了,只回去罢了,我跟母亲横竖都是习惯了你如此的……怀真可是头一遭儿送你出使呢,你且好生跟她说。”
小唐点点头,便轻轻拥了敏丽一把,果然便出门而去。
敏丽目送小唐出门,那眼中的泪才滚滚落了来,竟是止也止不住,差点儿便失声痛哭起来,丫鬟们忙进来劝慰。
那边小唐回到房中,却并不见怀真,因问起来,丫头道:“少奶奶说身子乏累,方才吩咐备水,此刻正沐浴呢。”
小唐闻听,便略坐着等了片刻,然而放眼看这空空屋子,虽然尚未启程,眼中却已经酸涩了,此刻,竟觉得空坐一分,都是无比折磨,竟想要守着怀真,分分毫毫也不离开才是。
且说怀真因心里难过,回到房中后,更是浑身倦怠,原本先前数着他临行的日子,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想到明儿便要去了……顿时竟无端涌起一股痛不欲生之意,竟憋得一腔儿无法宣泄。
此刻通身泡在浴桶之中,被那热水熏蒸,头竟有些晕晕的,脸上濡湿,也不知是水,还是汗,顺着便缓缓地爬落来,怀真叹了口气,浑然无力地靠在浴桶边儿上,闭上双眸,却掩不住心底那纷繁复杂的乱想。
正在这会儿,却听得房门声响,不知是谁走了进来,嗡嗡然仿佛说了几句什么,房门便又关上了。
怀真因叹了口气,幽幽问道:“有何事呢?”
那边却不曾回答,怀真蹙了蹙眉,还未睁眼,便觉有人轻轻按在自己的眉心处,手指轻抚了抚。
怀真怔然,不知是哪个丫头如此放肆,忙睁开眼睛,所见的,却是恍若晨星的一双明眸。
怀真见是小唐,心头一颤,又羞又惊,忙道:“你如何进来了?”急急忙忙抱臂,就要躲进水里去。
不料小唐低低一笑,便按在肩头道:“别动,且叫我好生看看娘子。”
此刻怀真因泡了许久,脸上白里泛红,她本就生得娇嫩非常,如此一来,更是如同水中生出的精灵一般,双眸水汪汪地,发丝也滴着水,沿着落在肩头,颈……顺着那无暇如玉的肌肤,没入浴桶的水中。
怀真因无处躲藏,便垂眼皮,咬着唇,低低道:“你且先出去,我即刻就洗好了……”
小唐看着她的羞色,也看出那双眼上的微红之意,却道:“洗好了又如何呢?”
怀真心中一转,脸上更是红透几分:“我是说……洗好了便自出去见你。”
小唐笑道:“我自也是这个意思,还以为娘子是别的意思……”
怀真又入了他的套儿,羞得无法,正在此刻,忽然想到他明儿就去了……一时心底又是酸楚,便转开头去不看小唐。
然而侧面看来,却更是眉若墨画,因浸了水,翠眉如沾了晨露似的,长睫上更挑着不知是泪是水,晶莹闪烁。
又且是那样秀巧的口鼻,樱唇因赌气,微微地嘟着,因水润过,更见水红润泽……
小唐虽知道怀真是极美的,却总是想不到,她处处皆会给人无比惊喜……这美竟是无时无刻,无处不在,且每一次都会叫他有惊心动魄之意。
——却也不知是因她天生绝/色叫他动心,还是因他爱她入骨,故而觉得她通身上,每时每刻无处不令人倾心的……
小唐所见所感,爱意如潮,再也无法按捺。
怀真因转开头,耳畔一片静寂,知道他不动,倒也罢了,忽地听得窸窸窣窣声响,起初还不以为意,过了片刻,心知有异,便试着转回头来……不料眼前所见……
若说先前还只是红了脸,觉得身上发热而已,那么此刻,便如浑身浴火似的,怀真不由颤声问道:“你是做什么?”
却听小唐笑道:“娘子放心,并不做什么,也不过是‘苹叶软,杏花明,画船清,双浴鸳鸯出绿汀……’罢了,这《鹤冲霄》……先前娘子曾求我教你的?莫非忘了?”
一片水声哗然,却是他已经进来,顿时水花四溅,惹得怀真低呼了声。
怀真早拼命捂住脸不看,然而心中先前的离愁别绪,都像是被他这般……陡然打破了似的,哪里还顾得上伤怀?
且不提那一夜的情形……只说次日,小唐便自同新罗来使,面圣之后,便率众出城自去了。
京城百姓因早就知道此事,便夹道相送唐侍郎出使,都觉着乃是为国争光之事,十分荣耀,簇簇拥拥地,竟如过节一般热闹。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8647
18648
18649
18650
18651
18652
18653
18654
18655
18656
18657
18658
18659
18660
18661
18662
18663
18664
18665
18666
18667
18668
18669
18670
18671
18672
18673
18674
18675
18676
18677
18678
18679
18680
18681
18682
18683
18684
18685
18686
18687
18688
18689
18690
18691
18692
18693
18694
18695
18696
18697
18698
18699
18700
18701
18702
18703
18704
18705
18706
18707
18708
18709
18710
18711
18712
18713
18714
18715
18716
18717
18718
18719
18720
18721
18722
18723
18724
18725
18726
18727
18728
18729
18730
18731
18732
18733
18734
18735
18736
18737
18738
18739
18740
18741
18742
18743
18744
18745
18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