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暗中咬了咬唇,眼底的恼色一闪而过,复又媚笑道:“果然是我失策了,本来想孤注一掷,引大人入彀……不料竟然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小唐淡淡道:“不必白费心机了,说!你们在新罗,到底有何所图?”

    舞姬双眸灼灼凝视小唐,笑说:“原先的所图,你我心知肚明,也是无趣的很,然而如今……我所图的只是……你。”

    小唐闻言,双眉轻扬,淡声道:“只怕不管你所图为何,都是注定落空。”

    一语未罢,只听得一声娇笑,却是她已经飞身扑了过来。

    小唐本欲将这舞姬擒审问,然而动起手来,才觉不便。

    他虽是毫无怜惜之心,手底一出,便是杀招,然而这女子竟不知廉耻为何物,身上的轻纱在两人的掌风交错中,早化成片片,如此更加是身无寸缕,而她浑然不以为意,反刻意借此机会,大开大合地,或递招或躲闪reads();。

    那白练似的身段不时晃动,令小唐着实嫌恶,到底不愿碰她,何况有时她竟故意挺胸踢腿,作出种种不堪举止来,口中更是娇声喃语,发出种种毫无羞耻的声调儿。

    如此数招后,小唐忍无可忍,便催动内力相逼,抽空一掌拍在她的肩头,舞姬闪避不及,后跌重重出去,撞破一扇房门,捂着胸口,口角流出一抹血来……这才不及做那妖娆之态。

    两人这番恶斗,外头早就听见动静,顿时许多新罗侍卫赶来,隔着门询问,小唐道:“有细作,速来拿!”

    舞姬闻言,眼珠一转,竟故意扬声以中国话笑道:“方才还亲亲热热,把人家衣裳都脱了,如何又翻脸不认人了呢,好狠心的唐大人……”

    小唐喝道:“住口,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此刻士兵们一拥而入,眼见这般情形,都是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手,竟有过半之人被这女子所迷,痴痴呆呆,只顾忙不迭地垂涎打量。

    这舞姬见状,纵身一跃,便要逃走,小唐一掌挥去,那舞姬竟然抬手,向着他手上对来。

    自从方才两人过招,因自知两人相差甚远,这女子便处处躲闪,只在逼不得已之时,才卖弄色/相逼退小唐而已,如今竟拼死似的抬手同他对掌……

    小唐一念之间,正欲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咔嚓”数声,却是这舞姬的右手手腕,禁不得他掌上气劲,竟赫然折断了!

    与此同时,小唐掌上微微一疼,似被蚊虫叮了般……

    这舞姬断了手腕,疼得脸色发白,却竟仍是笑道:“唐毅,你好狠……”顺着他一掌之威,纵身而逃。

    有两个就近的新罗侍卫反应过来,忙去拦阻,反被她举手投足,闪电似的,一个拧断颈骨,一个踢中胸膛,双双毙命。其他侍卫本正觉得大有便宜,没想到却见如此修罗凶煞似的手段,顿时再也无人敢靠前。

    舞姬顺势弹身过了围墙,夜空中仍留她恨恨之声:“记着,你的命是我的!”

    经过此夜之后,新罗王宫之中又彻查了一番,然而要知道扶桑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地,只是加派人手仔细巡防搜查罢了。

    而自从那日之后,小唐细看手上,却只见极细小的一处伤痕,如被针扎留似的,表面竟看不出什么异样……然而想到对手之狡狯无耻,倒是叫人无法等闲视之。

    这一天,终究到了启程的日子,新罗王同世子两人,一直送使者出了王城。

    王世子自从小唐等启程开始,便哭个不停,直到送他们去了,又哭着回到了王宫,温平送别小唐,自然也是依依不舍,心中感慨万千,却记得小唐临行叮嘱,便打起精神来安抚王世子。

    只因入秋,天气渐冷,这东北偏僻之地,天气更是同大舜不同,才走了半程,忽地彤云密布,北风呼啸,不多时,竟起雪来。

    这一日,因连日雪大,山石跌落,竟拦住了前路,而时不时地仍有碎石跌落,情形危险万分reads();。

    先行官探了一阵儿,便行回报。

    小唐见此路不通,便同副手商议一番,因绕路的话,便要多出一个月的行程,何况要绕路只能转山,若是运气不好又迷了路,倒是难办,于是便定了改道山,要趁着河道尚未结冰,从水上而行罢了。

    此刻仍在新罗地界,便命征集船只,十多艘船沿江而行,因江水通往东海,是以水流湍急,倒是可行。

    是日黄昏,因船工怕夜行遇险,便泊船停靠,等天明再出发。

    且说京城之内,因平靖夫人病了,怀真日常便在两府内走动,早上四更不到起身,便去平靖府上照料,伺候了汤水后,平明回府一趟,督促敏丽的吃食种种。

    亏得是她心思慧巧,性情体贴,又不辞辛劳的,故而两里竟都安置的妥妥帖帖。

    平靖夫人这病,起因却是因年轻时候受了寒,故而一到天冷,便有些禁不住,夜间多咳少眠,精神倦怠,加上毕竟年纪大了,便撑不住,每日里都有三四个太医仔细给瞧着,然而虽然如此,却总不见好,因此怀真甚是担忧。

    话说这日,平靖夫人因见怀真守在身旁,低着头仿佛正缝着什么似的,她便支撑着起身,因说:“你不用只守在我这里,我是惯常的老毛病了,不用理会,这两日你来回走动,我看着都替你累。”

    怀真忙停了手,便起身先摸摸额头,道:“姑奶奶可还冷?”

    平靖夫人道:“好多了,你又在忙什么呢?”

    怀真道:“您老人家看了就知道了。”说着,把手中的活计递过去。

    平靖夫人垂眸一看,原来竟是个很精致的小孩儿肚兜,上面绣的花儿已经都妥当了,头却绣着一只蹲地的小老虎,虽然针法有些拙劣,却也看出那股虎虎生威的活泼之意,又加上她绣的一般,那老虎张着嘴瞪着眼,胡须抖动,又透出几分憨意来。

    平靖夫人觑着眼睛细看半晌,竟给逗乐起来,笑道:“好好好,果然是极好的,是给敏丽的孩儿呢?”

    怀真点头,复小声说道:“算算日子,可是差不多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慌得很……”

    平靖夫人敛了笑,定睛看着怀真,忽然说道:“好孩子……姑奶奶有两句话想同你说……”

    怀真赶忙把肚兜收起来,便道:“您要同我说什么?”

    平靖夫人思忖了会儿:“说起来,毅儿此刻,应该也在半路了呢?”

    怀真便笑:“可不是呢?”

    平靖夫人点头道:“我知道府里离不开你,只不过……等敏丽生产了,你便还是先回应公府住上两日罢了。”

    怀真诧异:“这……又是为什么?”

    平靖夫人并不回答,只轻轻叹了口气。

    怀真毕竟多心,蹙眉一想,蓦地想到上回在长房府中发生之事……一时微微有些心惊,抓着平靖夫人的手便问道:“姑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平靖夫人见她着急起来,才道:“你别怕,我只是一点儿私心罢了……人老了,总是爱多想,先前毅儿在家时候,总是不肯放你,你去哪儿,他也便去哪儿……从小到大,我从未见他这般的……”

    怀真本正忧心,听了这句,忍不住也笑起来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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