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火铳,先前虽曾有人使,但毕竟用起来有些麻烦,因此少见。这伤更是罕见之极,故而医治起来,自然缺乏经验,更是难办了。

    小唐叹了口气,便把前情说了一遍,又道:“因他们一心要取我性命,见力不能及,那领头之人便……”

    那时候小唐跌在地上,已经是无法动弹,多亏景深及时赶到,见状便如猛虎一般,大杀四方,正锐不可当之时,其他唐绍李霍等也随着赶到,扶桑人顿时更落了风。

    那为首之人见势不妙,又不能近身,便自腰间皮囊之中掏出一把火铳,只听极大的锐响过后,一溜火光射出,令人魂不附体。

    然而景深竟寸步不让,挥刀横挡出去,爆裂声中,血溅当场,自然是受伤了,但他委实强悍,更不后退半步,只仍冷冷地盯着对方。

    那扶桑人对上他阴冷的目光,竟自一颤,口中怪叫了声,又欲再射击。

    唐绍李霍等见了,纷纷聚拢过来……正在此刻,美纱子赶到,见状色变,用扶桑话呵斥了两句,便率人遁去。

    直到扶桑人都退了,景深才后退一步,跌在地上,正好儿便在小唐的身旁倒。

    小唐扑上来,想将他扶住,却偏没有力气,只是咬牙唤他的名字罢了。

    凌景深也不答应,直着双眼看着天空,呼出一口气,忽地说道:“你不知……她原本该是你的,我的命……原本早该咳……”

    还未说完,一声咳嗽,嘴角便已经沁出血来,只是还待要说……却到底晕了过去。

    小唐不知凌景深那没头没脑的两句话究竟何意,也并没有跟永慕提起。只将景深相救的过程说了一遍罢了。

    只因那时候,大军阵列,大战一触即发,小唐得知消息后,顾不得,便先带着兵部卫大人,先去面见长平州守将。

    偏偏是圣旨命开战……守将自然为难,是小唐以性命担保,让他暂时按兵不动,那守将又素来敬慕小唐威名,便拼着担干系,果然隐忍着,并未立刻开战罢了。

    所以小唐一路上丝毫也不肯耽搁,星夜兼程地便回京来请旨……到底才把一场浩劫,堪堪阻住了reads();。

    赵永慕听得惊心动魄,沉吟道:“方才景深醒来,仿佛把我认作你了,说什么……照顾小绝*母子之类……我看他的样子,竟像是不大好似的。”

    小唐心头一颤,眼底透出黯然之色:“景深是因我如此,他若有事,我一生难安。”

    永慕道:“太医也束手无策,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方才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请了。”

    小唐眼前一亮:“莫非是竹先生?”

    永慕道:“正是,竹先生惯常能人之所不能……只怕他有法子,也未可知,是以你先不必忧心。”

    两人默默站了会子,小唐忽然说道:“我倒是又想起一事,这火铳如此厉害,却在扶桑人的手中……将来……只怕仍要吃大亏。”

    永慕有些意外:“你是说……”

    小唐不疾不徐,说道:“扶桑人这般举止,显然所图非小……之前我同皇上说了,要勤练海防,便是提防他们卷土重来,然而转念一想,他们先前既然对新罗出手……此番不惜用这种法子来挑拨两国之争,如今图谋落空,以他们偏狭骄跋的个性,岂能善罢甘休?一时虽然无法对我国动手,但是对新罗……”

    永慕会意:“他们或许会对新罗开战?”

    小唐沉声说道:“原本的借刀杀人之计落败,接来自然便是图穷匕见,亲自上阵……倘若给他们吞并了新罗,距离我国自然更近便,要一步步蚕食起来,只怕也更容易。何况他们百年前吃了败仗,一时半会儿不敢轻易对我国出手,但新罗从来臣服我国,拿我国的附属小国练手,对他们而言岂不是一举两得?”

    赵永慕倒吸一口冷气,怒道:“如此可恨的狼子野心!”

    小唐道:“故而我回来之时,让皇上诏撤兵,表面虽是撤兵,实则叫领将暗中防范……就是提防扶桑人拿新罗开刀。”

    ――故而这次小唐回来,唐绍跟梁九跟从,但是兵部的卫将军跟李霍却并没返回,他们两人便是得了小唐的吩咐,驻扎在长平州,只警惕等待那个随时会来到的时机罢了!

    小唐见永慕动怒,索性又道:“那火铳之物,先前国中也有人用过,只是不惯而已,故而从未重用。然而如今扶桑人竟利用此物反对付我们,且又是如此威力,倒是不能轻视此事。”

    赵永慕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大用火铳么?”

    小唐拧眉,吸气缓声说:“不仅仅是火铳这样简单……此事皇上还是召见兵部各位大人仔细再商议,依我之见,最主要的便是东南各地,那些督守海防的将领意见,皇上不如发诏,让他们上书畅所欲言,才能从善如流……”

    赵永慕悚然而惊,试探着问道:“你仿佛对海防之事,甚为留意?”

    小唐扫他一眼,微微蹙眉:“如今四周接壤的詹民沙罗国以及新罗等,皆都十分安顺,暂时不会再有波折……然而这般,并非就说四夷太平无事了,毕竟……我国之另一侧,便是海域……百年前跟扶桑屡屡交手,好不容易获胜,如今眼看百年将过,彼小国气量狭窄,野心却大,如今更潜入新罗,且手握西洋火器,倘若我们仍觉着安泰……只怕……”

    小唐说到这里,便定睛看向赵永慕:“我之所以居安思危,也因曾有一件小事:先前新罗来使之时,我因大意疏忽,便不曾留意同文馆中之事,谁知偏偏在自个儿最相信的这件事上,差点儿栽了跟头reads();。不过十几年罢了,善新罗语之人,老朽的老朽,病弱的病弱,生疏的生疏,竟都不能用了……由小见大,若不勤加磨砺,只怕百年前的大胜,也随之老朽病弱,生疏不堪用,最终……”

    小唐停在此处,只又垂眸道:“臣因跟皇上……素日曾有交情,故而才毫无忌讳畅所欲言,倘若有些言差语错之处,还请皇上莫要怪我……这般的危言耸听。”

    毕竟今日的赵永慕,已经不是昔日的熙王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纵然小唐自觉所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但在君主听来,只怕难免刺耳……也是因当着永慕,小唐才肯说尽这些,倘若是成帝,只怕他断也不会这样直言相告。

    是以小唐说罢,便低头请罪。

    永慕摇头,握住他的手臂,双眸中透出凝重之意:“你说的,句句千钧,我怎会不解,但凡我有些误会,岂不是个昏君了?只不过……要应对新罗方面战事,还要整肃海防……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小唐道:“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总比坐以待毙要强许多。”

    赵永慕原本忧心忡忡,听了这句话,又对上他温和坚定的眸色,便一笑道:“你说的很对,有你在,朕……便自会放心行事。”

    小唐见他应承了,原本心头那沉重之意,才稍微缓释了几分。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便见竹先生被一个小丫头领着过来,见了两人不及行礼,永慕已经道:“贸然相请先生,还望见谅……只是景深伤的着实厉害,望先生能施回春妙手……”

    当亲陪了竹先生入内相看,暂且不提。

    且说在唐府之中,怀真醒来后,见身边无人,未免大惊,回思昨夜,恍若如梦。

    此刻丫鬟们闻声入内,见她果然醒了,便上前伺候。

    怀真仍有些忐忑,问道:“三爷呢?”

    夜雪说道:“三爷出门,是去凌府看望凌大人了,听说凌大人受了伤呢。三爷叮嘱让奶奶多歇息会子才好。”

    怀真听了这一句,心便安稳来,徐徐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吓了我一跳……”

    夜雪自然听见了,只当没听见的,见她地,想是不睡了,便来伺候她洗漱。

    谁知更衣之时,却见那白腻如雪的颈间,依稀有数个红色印记,夜雪瞅了会儿,掩口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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