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本来想笑,却又忍着,又点头冷道:“这可是三爷说的,连私心两个字都有了……以后,可不知还有私……什么呢?”

    小唐禁不住,便笑起来,将她着紧抱住,道:“我的意思你明明知道,偏来说这误解的话,我还有私什么?可知我所有的私心私情,都是在你身上reads();。”

    怀真咬着唇,只不理会。

    小唐叹道:“其实,我今儿也有些意外,才从凌府出来,就撞见了王家那丫头,看她满面着急,本还以为是公府里有事……”

    怀真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道:“她自打去了女学,何曾回过公府?自然是特特去见人的。”

    小唐从未见过怀真这般吃醋拈酸似的模样……心中竟觉受用,不由在腮上亲了口。

    怀真瞪他一眼,道:“不好好说话,只管乱闹些什么?”

    小唐见她如此,心中转念,倒是有些不大好说了。

    原来,倒果然如怀真所说,王浣溪的的确确是去寻小唐的。

    彼时,小唐同赵永慕一块儿,正从凌府出来,因大街上不便说话,永慕乘着轿子自去了,小唐正欲上马,便见一辆马车过来,有人车,上前见礼,却正是王浣溪。

    小唐不知她如今已经在女学了,未免诧异,正思忖是否是应公府有事,然而左右看看,又并没有其他人。

    此刻王浣溪行了礼,便抬头看他,红着眼圈儿道:“先前听闻大人出事,浣溪心中着实难安……昨儿又听说大人平安回来,并不知真假,故而贸然来见,还请见谅。”说话间,眼睛里便含了泪。

    小唐不知她来意到底如何,又听这话似有些蹊跷,便皱眉问道:“你……自何处来?”

    浣溪道:“如今……浣溪住在太子殿的女学之内,跟随老师们学习。”

    小唐虽听闻赵永慕略说了两句关于女学之事,却没想到王浣溪也在,意外之余,不由一笑:“是么?原来你也去了。”

    浣溪听他声音里带有几分笑意,便定了神,抬头看向小唐面上,颤声又道:“浣溪知道,大人通晓六国言语,是以浣溪也想着如大人一般,学有所成。倘若有朝一日,浣溪学成,而女子也可以……为国效力,大人可愿意留浣溪在礼部?纵然是当个端茶递水的婢女,浣溪也自愿意。”

    小唐听着她先头两句话,还是微笑着,听到最后一句,却又微微蹙眉,敛了笑。

    小唐看了她片刻,终于沉沉说道:“你倒是要先想好了,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浣溪一愣,不知他是何意,还要再问。小唐已经转身欲走,浣溪忙道:“大人!”

    小唐回头,浣溪眼睁睁看着他,忽地说道:“大人……终于平安归来,这真是我一辈子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小唐拧眉,又看了她片刻,才一点头,翻身上马自去了。王浣溪站在原地,兀自看着,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复上车。

    先前王浣溪两度找上小唐,小唐只以为她自有一番志向,虽然有些破格逾矩,倒也罢了reads();。

    何况正好儿他心底也正思谋女学之事,不免正合了这意思,只是希望王浣溪可以在正途之上行事。

    不料今日又见到她,知道她入了女学,正自有几分欣慰,忽地又见她是这般情形……观其言行,却仿佛对他……别有一番深意,这才醒悟几分。

    因小唐自小到大,端重自持,极少有什么桃花,就算先前跟*有过婚约之时,*那样外向的性情,也不敢着意同他亲近,因此虽然是个金玉之质,也自是许多名门淑媛的春闺梦里之人,但真正敢对他示好亲近的,却是绝少。

    昔日的六公主,因出身尊贵,性情泼辣,倒也罢了,近来的扶桑妖女,也是个放/浪无矩的,不值一提……倒是想不到,王浣溪出身原本也算教养规谨的世家,竟也大胆心存此意。

    然而这对小唐来说,虽然意外,却也只当是一粒尘沙似的罢了,连拂一把都不必,更不值得放在心上。

    何况王浣溪对他而言,只有另一重的意义,那便是女学的经营到底会如何,除此之外的其他,只是视若无物而已,更不值得特意同怀真说起。

    原本这件事也跟他无关,不料怀真偏生知道了,可如今说浣溪对他有意的话,必然会让怀真不高兴,却又何必呢。

    更何况区区一个王浣溪,于他而言,注定是过眼云烟而已,大不必多事。

    小唐心底一转,索性就把当日王浣溪女扮男装前往礼部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道:“今日她来见我,也并不为别的,只因当日我斥她出去,今儿她又终于入了女学,故而特意面见,问我将来有没有机会进礼部,我虽然觉着意外,却并不当回事,娘子明鉴。”

    怀真听完,问道:“真的是这样儿?”

    小唐道:“不然如何?娘子总不会以为,我真的同她有些什么?唉,难道我是眼瞎了不成?放着这样的怀真看不够,如何还能分神看别的什么人?也把我想的太作不堪了。”

    怀真见他说开,便如搬去了心头一块儿大石,却也知道他从来目无尘的,等闲自然不会对别的什么人动心着意。

    怀真嗤地笑了声,道:“谁想你什么了,原是你自个儿心虚,竟自顾自啰啰嗦嗦地说了这半晌,可知我还不耐烦听呢。”

    小唐爱恨交加,便抬手在她身上呵了两。

    怀真最是怕痒,慌忙躲闪,又笑说道:“说中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不成?再不停手,我就真的……”身上乱颤,竟说不去。

    小唐也怕闹起来,叫外间丫鬟们听见了不像,在唐府也就罢了,毕竟是在应公府,人多口杂。便只又顺势将她抱住,低声道:“岳父也看过了,可跟我一块儿回府罢?”

    怀真白了他一眼,才要再打趣他两句,小唐却放开她,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脸上略有些发白,也不说话。

    怀真一惊,忙上前道:“这是怎么了?”

    小唐顾不上回答,只拧眉垂眸,暗中极快地调息了一回,才觉得四肢的脱力之感略缓和了几分。

    怀真已经吓得色变,不知是不是要叫人传太医,正不知所措,小唐道:“怀真别急,不碍事reads();。”

    怀真见他出声,按着心跳问:“方才是怎么了?”

    小唐道:“并没什么,只是有口气走岔了罢了,调理了会子即刻就好了。”

    怀真狐疑看他,小唐苦笑道:“当真的,先前为了赶回来,一路上连车都不曾过,方才又忙了半天,毕竟有些累罢了。”

    怀真心中暗暗自责,怪自己方才又使性子逗了他许久,便道:“果然没事?你别瞒着我。”

    小唐握住手,安抚了几句,因为这一宗,怀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两个人略坐片刻,便告辞回府了。

    路上,小唐复把李霍驻扎在长平州之事说了,怀真不免有些担忧,又想到应玉同小狗娃在府内,便悄悄对小唐道:“表哥在那,是不是会有危险?倘若真的很是凶险,调他回来可好?”虽然知道这些话不便她内宅妇人说出来,却仍是忍不住。

    毕竟经历过先前之事,深知那肝肠寸断的滋味,生怕李霍也有个万一,那应玉跟小狗娃儿又如何是好?是以只能破例了。

    小唐虽然明白怀真的心意,可是此事已经定,难道无故要换将领?何况……小唐便道:“之前我也想带土娃回来,然而他一心留在那里……倘若我为着亲戚之故而徇私调他,只怕他心里反会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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