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丽收神,摇头道:“也并不是为了别人,我只是忽地想到而已……我入宫,一来为了将来我跟宝儿着想,二来,也是为了咱们家。你可明白?”

    怀真握着帕子,咬唇不语,她又怎会不知这情?当初敏丽嫁到肃王府,那是没有选择之故,是为了唐家,被迫而为;如今敏丽要入宫为妃,却也是为了以后跟唐家这三房,这两次嫁人,虽一个是被迫,一个看似自愿……实则又有什么不同?

    敏丽见怀真蹙眉,却又宽慰似的笑道:“其实不必担心,永慕哥哥……我自小儿也是认得的,他的性子温和,从来也甚是疼惜我,我若入宫,他绝不会薄待我。因此竟比其他什么归宿都要好许多呢。”

    怀真微微地叹了口气:“姐姐……”

    敏丽握住她的手,凝视她的双眸,低声道:“生在这样的人家,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只我想不到,上回本不是自己乐意的,却遇到世子那样的好人,曾跟他那样儿……我这一辈子已经别无所求了,如今若能再伴君侧,一来终身有靠,对宝儿好,二来对哥哥也好……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好妹妹,你却要替我高兴才是。”

    怀真也想笑一笑,只是不知为何,心酸的紧,便喃喃道:“是……横竖,只要姐姐开心便是呢。”勉强一笑,笑容楚楚,眼中亦盈盈有光。

    敏丽自然看出来了,却只当不懂的,笑道:“好了,我去看看宝儿。”遂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外间,转身之时,那眼圈却也微微地红了。

    复过数日,怀真果然便亲去了张府探望容兰,又看了张珍的一对儿龙凤儿女,却见两个孩子都是粉妆玉琢的,生得竟是一般无二的相貌,脸儿有些肥嘟嘟地,很像是张珍小时候。

    怀真一看这一对儿宝贝,便乐得笑出声来,张珍也在旁站着看,便笑道:“妹妹,你觉得他们怎么样呢?长得像是谁多些?”

    怀真道:“眉眼有些像是姐姐,脸容口鼻的却像是哥哥……真是羡煞旁人……”

    张珍听了这话便笑呵呵地,转头之间,忽然看见她温柔垂眸的模样,张珍不由又看看那两个孩儿,这会子心中一怔,莫名竟想起昔日在泰州之时的情形reads();。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镇日在一块儿玩耍,那天在县衙后院,当时怀真道:“大元宝长大了后,会娶个极温柔的女子为妻,生对儿很可爱的孩儿……”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将来所娶的必然是她,而她所说,不过是顽话而已……便傻呵呵地笑着点头,乐不可支。

    谁知道……

    但是如今,一切果然如她所说了。

    眼前似水波动荡,如真如幻。张珍一时竟无法出声,却听容兰在身后笑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有话要跟怀真妹妹讲么?如何这会子她来了,你竟说不出来了?”

    怀真听了,便诧异相看:“又有什么话?”

    张珍这才回过神来,忙笑道:“他们都说……这龙凤胎,须得让福大的人来照看着,才能平平安安地,我我因私底跟容兰说,要叫妹妹跟三爷……当这对儿孩子的干娘干爹呢,只不知道能不能有这福分。”

    张珍说着,旧日那份心绪,便因此流云轻烟般四散,只又眉开眼笑,望着怀真。

    怀真这才明白,掩口笑道:“这自然是大好事,回头我跟三爷说一声儿就是了,他必然也会欢喜,……今儿其实也是要来的,怎奈他礼部十分忙碌,倒也罢了。”

    张珍跟容兰见她满口答应了,便含笑对视,均都十分宽慰高兴。

    怀真又略坐了会儿,才起身回府,容兰送到房门口儿,便被怀真劝止。

    张珍却亲自陪着,一直送出大门,目送怀真上车离去,又站了半晌,才转身回府。

    且说怀真乘车往家里去,车行半道,忽地听到马蹄声急促传来,却不知何事。

    她因在张府说笑半日,又乘车颠簸,正心头有些不受用,便闭目养神罢了。

    谁知车过街头,忽地听外头有人道:“这是怎么说,好端端地如何狱了?”

    另一个人道:“你们尚且不知呢?传说这位应大人,里通外国,是个奸细!”

    怀真乍然听了这一句,就仿佛有一根针,“嗖”地扎进心里一样,猛地便睁开眼,色变问道:“谁在说话?”

    跟随她的是笑荷跟夜雪,两个人分明也听见了,心头都是噗通噗通乱跳,哪里敢承认,便只遮掩着笑道:“只怕不知哪里传来的说笑胡话,我们都没听真切呢。”

    怀真瞪着她两人,一时也吃不准到底是听真了还是……偏正在此刻,外头又有人道:“听说那工部尚书应大人,原来跟扶桑人有勾结……如今已经给了诏狱呢!”

    怀真越发毛骨悚然,连眼睛也直了,愣了一会儿,来不及细想,只一叠声道:“快……快去诏狱!”

    马车转头,竟往镇抚司的诏狱而去,不多时到了镇抚司门口,小厮们自去门上打探。

    那门口侍卫早看出是唐府的车马,不敢怠慢,走前几步迎着reads();。

    小厮小声问道:“劳烦哥哥,这车内的是我们三奶奶,路上因听了些流言蜚语,说什么应尚书落了诏狱,不知真假?”

    这侍卫闻言,苦笑道:“却是真的……半个时辰之前,皇上诏命派人去押解而来的。”

    小厮听了真切,如五雷轰顶,忙回来,因知道怀真是有身孕的,一时不敢多嘴。

    不料怀真依稀听了一句,又听那小厮支支唔唔,早已经知晓,当越发色变,便欲车。

    笑荷夜雪因拦不住,暗暗叫苦,只好仔细护佑罢了,两人小心翼翼扶着怀真,落车来到门口。

    那门口的侍卫们,一眼望见这般姿容,顿时仿佛天人降,早已经浑然神飞,竟觉得那容色秀丽,叫人不敢直视,忙垂了头。

    笑荷深吸一口气,走到跟前儿道:“我们三奶奶要探望应尚书,且快放行。”

    侍卫闻言,面有为难之色,说道:“先前凌大人有命,说是不管什么人来,一概不许叫见。”

    笑荷拧眉叱道:“却是胡说!你岂不知我们三奶奶是何人?我们三爷素来跟凌大人交情匪浅,又是来探望自己父亲的,哪里有这般不通人情?你不必在此支吾,只入内通报就是!”

    那侍卫见她这般,不敢强犟,忙应了声,果然进内通报请示。

    如此半晌出来,低着头道:“很是对不住,我们朱统领说……因有上意,不敢违逆,暂时不许任何人相见……还请三少奶奶见谅。”

    怀真脸色雪白,胸口微微起伏,眼中已经隐隐有泪,只死死地望着镇抚司大门,眼看便要撑不住似的。

    笑荷跟夜雪见势不妙,忙劝着她,一个道:“奶奶别动怒,不必理会这没眼力的……不如咱们且家去,只跟三爷说就是了。”

    夜雪便吩咐小厮:“快去打探,看看三爷如今是在礼部,还是在府里?”一个小厮领命,急忙上马去打听。

    这边儿夜雪跟笑荷两个,扶着怀真,好说歹说,劝上马车。

    夜雪是个有心眼儿的,便对怀真道:“三奶奶在此伤心着急,也是无用,倒不如快点儿找到三爷,让他赶紧行事为妙。”

    怀真因听闻应兰风入狱,早就魂不附体,神智恍惚,被夜雪一语劝着,忙敛了心神……如此回车,走到半路,先头探听的那小厮回来,道:“三爷先头回了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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