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先前敏丽嫁到肃王府的事,唐毅虽然不乐意,却仍是以大局为重,到底也从了。
如今只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是这样作怪起来。
唐坚便冷笑道:“你竟还是这般难舍那女子?迷的你颠三倒四,连正经事都不知道了?”
唐毅淡淡道:“我心里素来清醒的很,从来都知道自己所图为何,于我而言,有的可以舍弃,有的,却是一生也不得放手的。故而此事哥哥就不必再议了,徒废口舌,哥哥也徒然多恼。”
唐坚见他果然死性不改,且撂这般决断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镇定片刻,才沉声道:“我听到绝密可靠消息,应兰风很不得心于太上皇……倘若有朝一日事发,你还要护着他们不成?”
唐毅心中一动,面上并不改色,只道:“凡事总要有个理由,倘若应大人始终如现在这般兢兢业业,为国操劳,纵然别人有心,也自不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难道竟要再加莫须有的罪名摆布不成?”
唐坚听到这里,不由厉声喝道:“住口!你太过了!”
唐毅忙起身低头,并不言语。只是他心中又怎会不知?这些话说的虽然难听,却是真理,若皇帝想摆布人,纵然“莫须有”,又如何?
如今他所赌上的,一来是为了怀真之故,绝不肯舍弃应家;二来,也是赌赵永慕尚记得昔日他说过的话,不会如斯绝情罢了。
唐坚从来也很少对唐毅这般动怒,因此底人隐隐听闻……风儿便吹到唐婉儿耳中,婉儿自然大为诧异,也为父亲不忿,是以那日登门,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上次镇抚司之事,唐坚也自有所知闻,只是不便过问,一直到以南方决堤之事将应兰风停职查办,仍是罢了,只是暗自忍着一口气。
一直到如今,终究按捺不住,也不命人传唐毅过府,只亲自来质问他罢了。
原来唐毅自打入朝为官,虽然自有万般手段,但一旦涉及国之根本,便从来都不肯徇私,尤其在这种大是大非之上。
人人皆知,但凡沾染上这种叛国之罪,便最是要命,必然要躲的三尺远,恨不得划清所有界限才好……然而他倒好,先前从中替应兰风遮掩,已经是极大的忌讳了,如今果然兜不住火,唐坚怕他再胡闹出来,那便不是他一个人之事了reads();。
唐坚怒斥一声后,便才问他,倘若应兰风真是大奸大恶,他又当如何。
是以小唐才说那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话。
两个人说罢,唐坚略有几分心定,便道:“有你这句,我略放心而已,可见你并未完全迷了心智。自从你娶了那女子,行事当真荒谬的很……”
想到昔日种种传闻,面上透出几分冷意,又道:“试问,倘若不是因她之故,上回你何必从中调停,替应兰风掩了那罪名,可到底是白忙一场不是?如今新罗战事起了,那战机泄露,未必不是他跟扶桑细作来往之故……只按照你方才的话,你且识相收手罢,不要做出什么令人万事唾骂,让自己后悔莫及之事。”小唐默然不答。
唐坚又拧眉看他,道:“历来只听说褒姒妲己等惑乱江山,难道你也要学那些无道昏聩,白白丧了自己三十年的品行跟行事不成?”
小唐这才又道:“我自绝不会,然而应大人之事还在调查,若能还他清白自然是好,若他果然是那等奸恶之徒,我自也会大义灭亲,绝无二话。”
两个人说到这里,便听外头有些异样响动。
小唐不动声色,原本他跟唐坚密谈,外头廊都安排着小厮守着,等闲之人绝不会放入……当走到半掩的窗户边上,毫无预兆间,抬手便将窗户推开。
谁知抬眸看了出去,却正好儿对上怀真漆黑双眸,眸中带泪,抬头相看之时,那泪便一晃而落。
小唐不由呆了,万没想到竟会是她。
这会子唐坚也看过来,一眼见到,顿时先哼了声,不悦道:“内宅女子不经通传跑来此处,又偷听说话,竟成何体统?”
唐毅回头:“哥哥!”声音里也透出几分微恼。
此刻怀真缓缓吸了口气,垂头道:“本有事来寻三爷,倒是没想到造次了,妾身自回房去。”说着,便转身欲走。
唐坚冷笑一声,低低道:“红颜祸水。”声音虽低,怀真却听得极清,当头也不回去了。
怀真去后,书房之中,小唐拧眉看向唐坚,淡声道:“哥哥想问知的话,我都已经说了,然而怀真毕竟是我的正妻,哥哥若是如此轻慢,自然是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倘若哥哥还是这般,以后就不必来这府里了,我也会少往哥哥府里去!”
唐坚先前得了他斩钉截铁几句,才有些安心,猛然听了这句,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怒意来,火星乱冒道:“你说的什么话!莫非竟要为了她,想同兄长反目不成?”
目光相对,唐毅迎着唐坚怒意,缓声道:“夫妻本是一体,哥哥轻慢她,自也是轻慢我,我自问为国为家,无愧于心,怀真也从来贤良淑德,无可挑剔,很不值当被人这样相待。”说着便走到门口,道:“哥哥且去。”
唐坚走到跟前,气得抬手指了他,若还在昔日,早一掌掴了过去。
小唐也不看他,神情淡然。
唐坚冷笑几声,点头道:“你自恃能耐,便不可一世了么,须知你再如何,也不过是唐门的子弟,脱不了这家世祖宗去reads();!你也最好谨慎行事,不要果然闹了出来,叫人忍无可忍……丢了唐家的脸面体统,若真到那无可容忍之处,也不必怪我无情了!”说了这几句,才拂袖自去。
一直到唐坚去了,小唐又在书房中静立片刻,将纷乱的头绪梳理了一番,才起身自回房去。
行到房门处,便拉住夜雪,因问起今日之事,夜雪便把路上听人闲话,又往镇抚司而不得其门入之事说了一遍。
小唐听完,进了卧房。
这会儿怀真在靠窗户边儿的桌旁坐着,见他进来,便站起身来,行礼道:“三爷回来了。”
小唐心中略有些诧异,细看她的神情,并不见格外悲怆伤感,便上前握住手说:“大哥就是那个性子,你不必放在心上。”
怀真微微一笑:“说哪里话,毕竟是哥哥,又是阖府族长,说我两句,我自管受着就罢了,哪里就敢记恨了。”
小唐眉头微蹙,仔细打量,仿佛觉着有什么不对……怀真却又低头去,并不看他,只轻声说道:“先前我去见大元宝的双生子,那一对儿孩子着实可爱,是了……他们想请三爷跟我,当那孩子的干爹干娘呢,不知三爷意如何?”
小唐早觉着不妥,皱眉道:“自然是极好的,我本也该登门贺喜才是。”
怀真道:“不妨事,我已经向他们说过了。既然三爷答应,那便妥当,明儿派人去说一声,也叫他们放心。”
小唐深吸一口气,握住怀真肩头,道:“你……可还好?”
怀真摇了摇头:“并没有别的事。”
小唐道:“我听夜雪说,路上……你去过镇抚司?”
怀真转过身去,停了会儿,才道:“本是听说父亲出事,便想去看一看,谁知他们说奉了上意,一时倒是不得见的。”
小唐凝视着她的背影,温声道:“这倒也不是他们搪塞,委实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不让你见,其实也不是坏事……”忽地见怀真通身一震,小唐立刻醒悟:应兰风已入了诏狱,这本就是最大的坏事了,如今说这句又有何意。
小唐自忖失言,忙又改口说道:“我会叮嘱景深,让他妥帖照料,不会让岳父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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