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点头,当即只随着那丫头去了。
片刻到了长房里,就见凌霄手中牵着个小娃儿,站在门口上张望,蓦地看见丫鬟领着怀真来了,才露出喜悦之色。
怀真忙紧走几步,凌霄跑出门来,迎面扑上前抱住了,道:“婶婶!”身后凌云正蹒跚学步,想迈出门槛来,又不能够,只着急的呀呀口语。
怀真抱了一把凌霄,又看凌云这般,不由道:“云儿也长这么大了。”
凌霄道:“可是呢,倒是好玩的。”
怀真原本神思恍惚,欲哭无泪的。见了两个小孩儿如斯可爱,才缓过神来,笑道:“要对弟弟好才是,怎么好玩儿呢?”
说话间进了屋内,自有丫头去请林**了。凌霄已自自在在爬到了怀真膝上,凌云见哥哥这般,不由也跟着学,便凑过来,舞动小手抓怀真。
怀真见这两个孩子都长了许多,且又越发可人喜欢,不由叹道:“果然许久不见了,倘若是我们府里太太见了,必然也更喜欢的。”
凌霄听了,因口齿伶俐地问道:“听说婶婶生了小娃娃,以后会不会也不喜欢霄儿了?”
怀真摸摸他的脸道:“怎么会呢?婶婶会一直都疼霄儿,只怕霄儿越来越大,会把婶婶忘了。”
凌霄摇头:“霄儿不会。”
怀真见他脸儿粉嘟嘟的,不由低头亲了口,凌云见了,便呀呀发声,怀真把他抱到身边儿,也在脸上亲了口:“乖乖的。”
凌霄好不容易见了怀真,格外喜欢,便抱着她,道:“婶婶带我们去你们府上好不好?”
怀真虽有心答应,但却知道凌霄所说的,是唐府……当下便柔声道:“婶婶如今回自己家住了,只怕霄儿不喜欢。”
凌霄果然似懂非懂,却道:“怎么会不喜欢。”说话间,就见凌云翻来爬去,凌霄拉了他一把:“别乱跑。”
怀真见他如此友爱,便道:“霄儿知道照顾弟弟了。”
凌霄却有些苦恼之色,道:“娘让我看着他,不叫他一个人乱走乱动,也不叫他一个人呆着。”
怀真随口问道:“这是为何?”
凌霄皱着眉,嘟嘴说道:“有坏人……对云儿不好。”
怀真心头一惊,不懂这话,正欲问,就见林**回来了,进门见状,笑道:“真个儿是的,你一来,这两个就把我忘了。”
怀真笑笑,凌霄懂事下地,唤道:“娘。”凌云却趁机爬到怀真膝上,顿时撒起娇来,怀真本欲起身,见状不由笑了。
**忙也叫她安坐,因说:“我近来忙的头晕了,本来早说要去府上拜会,只不得空,倒是妹妹有心,竟来看顾。这孩子先头一直叫嚷着要去找你呢。”
怀真见她虽然说笑着,但眼圈微红,仿佛有些恼色,因自个儿也有心事,便不欲多留,只说道:“能者多劳,这府内只怕都是少奶奶一人在操持着,忙不开也是有的,不必在意。”
**顿了顿,低头看了凌霄一会儿,眼睛越发红了,却笑说:“你来的正好,可知道毅哥哥也在我们府内养病?”
怀真闻言,低下头去。
**自然知道两人和离的事儿,先前又听说凌绝陪着回来,就隐约猜到了,只不说破,道:“这次他病的有些厉害,我记得自小儿到现在,这一场是最凶险的。”
怀真越发不能言,顷刻才低低地问:“到底是怎么所致?现在又如何了呢?”
**道:“太医说是感了风邪,又加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今儿算是好些了,也依稀地能认得些人了,先前连人都不认得呢,只顾说胡话。”
怀真握着手,伤手之痛,竟也无法压过心头之痛,待要再问,却又有何益处?便只缄默。
**又说了一会子唐毅的情形,因察言观色,忽地说道:“今儿有个陈主事跟王姑娘来探望,我先前引着他们去了,后来见老太太病了,才顾不上照料,不知妹妹可跟他们照面了不曾?”
怀真摇头,**思忖道:“那个王姑娘,可是昔日应大人收养的义女?听说她先前去了女学,不知如何竟又转去镇抚司了,倒是个奇异之人,今儿见她也来了,我着实诧异了一番,不知她跟毅哥哥竟也有些交情的?”
怀真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又说了会儿,怀真见**依旧利落如昔,两个孩子玉雪可爱,心头感触,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谁知凌霄抱着腿不让走,**也叫吃了中饭再去,正说着,却见凌绝来到。
怀真一见,越发动了心病,凌绝对**道:“嫂子,我送她回去罢,应府有事,留不得的。”
**只得点头,凌绝又劝了凌霄,凌霄才仰头望着怀真,渴求般问道:“婶婶什么时候叫我们去你家里玩?”
怀真对上他无邪明亮的双眸,忽然想到凌霄那句“有坏人”的话,心中滋味难明,然而当着林**凌绝的面儿,只得笑道:“改日只叫你母亲或者二叔带你们去就是了。”又摸了摸他的头。
当下林**止步,只凌绝送着往外,才走几步,怀真因想着清妍公主那些言语,便道:“驸马且留步,不必相送了。”
凌绝自懂其意,踌躇了会儿,道:“你不去看看他了?”
怀真转开头去:“又看什么。”
凌绝张了张口,道:“据我看,他方才是有些神志不清……其实也没什么别的……”
怀真不等他说完,便一笑,道:“不必说了,原本已经和离,也再跟我没什么相干,到底要做什么也不是我管得着的,只……只是不免要劳烦府里费心照料了。”
凌绝无言,见她要走,终于说:“你切莫误会,我当真不知道今儿他们会来……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情形。”
他原本是一片好心,谁知道这难能可贵的好心,却反而又坏了事,再加上先前清妍那两句话,倘若给怀真误会了自己的心意,岂不是弄巧成拙?
怀真听了,低头笑说:“难道你是诸葛孔明,能掐会算至此?连他们几时来,何时做什么……也都清楚?我哪里就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了。其实倒是要多谢你。”
凌绝闻言,心头一宽,忽地看她眼角发红,却又心中一涩:“怀真……”
怀真却因是在凌府,跟他毕竟瓜田李下,便不欲多言,只道:“真真不必相送,彼此都是常来常往的,很不用客套,若再多礼,只怕给人看见,反而多心。”说着,又屈膝行了个礼,转身自去了。
凌绝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心头却似有什么在涌动,一会儿想干脆毁天灭地连自己也不复存在,一会儿却又黯然神伤百般怜惜,竟不知究竟如何了。
话说怀真出了凌府,正欲上车,忽地听有人唤道:“姐姐!”
怀真止步,转头看去,却见是王浣溪从门口的车上下来,径直来到跟前儿,行礼道:“我在这儿等了姐姐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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