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再醒来之时,头疼欲裂,她呆呆望着帐顶,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此地又是何地。

    原来方才那一撞之间,竟阴差阳错地,令她恢复了昔日的记忆,然而她最后的记忆却是在绝境之前,如何此刻,竟然在这儿

    她扶着床,撑着微微起身,却见有两个丫鬟正在外间儿坐着,一个说道:“怎么世间竟有这样淫浪无耻的女子呢先前说她是尚书小姐,我竟不信的明明给唐大人讨了去,却竟还舔着脸跑回来想要勾搭咱们驸马爷怪道公主气得什么似的,一心想打死她呢。”

    另一个笑说道:“快别说了,再尊贵的尚书小姐,也不过是几年前的旧事儿罢了,谁还记得呢,也怪道她疯了,不然的话眼看阖家抄斩,啧啧”

    先前那个说道:“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唐尚书那样的人物儿,偏看上她呢,何况又失心疯了,不卖到那烟花地方已经是不错的了,听说还珍爱的宝贝似的,把那府里的奶奶也气得不像样儿呢。”

    另一个道:“谁知道,也许唐大人就爱她这一口儿她若安安分分地在那府里,倒也罢了,活该她好命没想到她自个儿作死,跑来这儿做什么如今惹怒了唐大人,备不住还真的要把她卖了那烟花地方去呢。”

    先前的道:“你说此刻咱们驸马爷跟唐大人正说什么要紧机密的话呢竟也不许别人打扰的”

    那个耻笑道:“该不会真的是商量料理了这浪蹄子罢”

    两个人说着,相视而笑,谁知正笑着,却见里屋应怀真走了出来,正直直地看着两人,道:“你们说什么”

    两个丫鬟虽然吃惊,却也不怕,还以为她仍是那失心疯的,便有心再行调笑。

    两个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起身,走到怀真跟前儿,便拉起手来,故意在她手上摸了摸,又打量她颈间的红痕,便啧啧道:“瞧瞧这小狐媚子样儿只可惜以后可浪不成了”

    一言未了,只听得“啪”地一声,竟是怀真抽手,狠狠地一巴掌掴在这丫头的脸上。

    两人都是惊了,怀真眯起双眼,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原先失去心智之时,见了谁都是懵懂惘然的,别人骂她,她不理会,打她,她也只低着头故而这些人竟十分猖狂,哪里想到她此刻早已经恢复了记忆

    如今她敛容正色起来,一声喝问,偏是这般含霜带雪似的丽容绝色,慑魂动心,竟叫人不敢答言,何况她原本是应兰风娇养出来,素来高高在上惯了,自有一番凛然气质。

    应怀真见两人都不敢出声,便冷笑了声:“什么东西。”

    丫鬟们情不自禁低了头,心中惊疑而惶恐:虽不知她是怎么了,却察觉她身上的气息已经迥然不同。

    怀真不再理会两人这两人也不敢拦阻她,眼睁睁看她径直走到门口,猛然把门拉开,一步迈出。

    虽是两世,应怀真此刻却清晰的记得,当日她似从长久的沉睡中苏醒过来,打开门扇,屋外的阳光蜂拥而来,争相要挤进她的眼睛里似的。

    她避了避,然后却又竭力睁大双眼,迎着那刺目的光芒,定睛看去。

    她睡得实在是太久了,竟仿佛连日光都是久违,金色的光芒在眼底泛动,逐渐染成一片通红,让人晕眩。

    脑后的伤,兀自在疼,然而她却清醒地劝诫自己:不能晕厥,不能再睡了她已经睡了够久,实在太久。

    如今是时候清醒了。

    双眼逐渐适应了光,应怀真迈步走出去,边走边看。

    她很快认出了这是在凌府。她久违了的地方如今当真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而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

    自也不必再多流泪了,因泪已经流的太多。

    怀真边走边看,每到一处地方,便想到昔日曾相处时候的情形,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爱恋,自己编织的梦境曾盘桓过的庭院,长廊,花园一处处

    很快地,凌府的一些丫鬟仆妇们看见了她,都掩口而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语,打量。

    也有人飞跑去告诉清妍公主。

    或许还有人去禀告凌绝以及

    怀真却全然不以为意,只是自顾自而行,仿佛那些下人们都不存在一般。

    一直到她走到湖畔,便见迎面,清妍公主带着许多人、声势赫赫而来。

    怀真忽地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呵,她原来已经有了身孕。

    只可惜,怀真竟连她什么时候嫁了凌绝的都不知道,竟未曾说一声恭喜。

    两个人对面儿迎着站住了,清妍眯起眼睛,轻蔑地打量她当初应怀真嫁了凌绝之时,她很是无奈,私底下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不成想上天自有安排,毕竟凌绝仍是她的。

    不料应怀真竟这般无耻,每每纠缠不休,倒是让人忍无可忍。

    清妍迎面便道:“你这贱妇,真是令人作呕,当初应家出事,你也一块儿共罪,本宫倒也钦佩你有几分骨气不料你竟这般下作,先是把唐尚书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如何,搅得唐府家宅不宁不说,现在更跑来凌府胡闹,你当我会容得下你么”

    应怀真方才一路走来,回想旧事,又加上方才在屋内那两个丫鬟所言,便把这几年自己不知的记忆略想起来,也自明白了。

    如今见清妍公主疾言厉色之态,不由歪头一笑,道:“公主不必动怒,且为了你肚子里的着想罢了,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我心知肚明,很不必说的这般慷慨凛然,嫉恨便嫉恨罢了,说出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清妍一惊,不知她竟口齿这般伶俐厉害,定睛细看,才见她神情也不似昔日般懵懂呆怔,不觉倒吸一口冷气:“你”

    应怀真笑道:“我痴了这几年,想必也不知被人似这般辱骂欺负了多久公主心里觉得很得意罢凌绝是你的驸马了,原本让你嫉恨的我,也是声名狼藉、不值一文了劝你见好就收,别太欺负人,就算是给你自个儿积德罢。”

    清妍咽了口唾沫,她盛气凌人而来,且满心地怒意高涨,然而被她气定神闲说了这几句,却竟堵得无言以对,一时气怔。

    清妍身边儿的嬷嬷见公主落了下风,便道:“公主何必跟这贱人斗口齿也白落了自己的身份,她如今连个唐府的妾都算不上不过是个婊子罢了,待会儿唐大人跟驸马商议过了,多半也是把她扔到青楼里去,到时候且看她还怎么伶牙俐齿的呢。”

    清妍闻听,才总算微微出了口气。

    怀真却仍是笑微微地,竟仍旧不恼不怒,清妍对上她的目光,无端觉得心慌,便道:“你这贱人又笑什么”

    怀真淡淡道:“我自爱笑罢了,这样公主也觉心虚”

    清妍被她三番两次弹压,不由恼羞成怒,喝道:“你们都死了不成见她对我这样无礼,也不教训”

    几个嬷嬷正有此意,只不过因忌惮唐毅,不敢擅自上前罢了,闻听公主开口,便忙把怀真擒住,举手欲打。

    正在此刻,便听到远远地有人喝道:“住手”

    嬷嬷们闻听,面如土色,忙撇手后退,清妍公主转头,便见有两人前后而来,在前的那个,正是凌绝,在后的,却是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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