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见他似对自己不悦,忙道:“哥哥你听我说,真的不关我的事……”

    郭建仪摇头制止了他解释,只又说:“湿?淋淋地先说什么?等害了病就不好了,快先去换衣裳罢了,怀真小孩儿,更是禁不住这雨冰凉的。我且先不跟你说了,回头再说不迟……对了,你可记得我的话了,万万别跟二表哥说怀真淋雨之事。”

    郭建仪盯着凌绝的眼睛,凌绝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哼说:“知道了,左右你都护着她罢了。”

    郭建仪也不理会这话,抱着应怀真匆匆地就去了。

    郭建仪生怕惊动了应兰风夫妇,便特意想避开人走,要出花园的时候,应怀真探出头来向着牡丹亭方向看去,却见那里空空如也地。

    应怀真隐隐地有些担忧,不料郭建仪道:“不用看了,人已经回去了。”

    应怀真一愣,道:“小表舅知道我在看含烟姐姐?”

    郭建仪“嗯”了声。应怀真忙道:“下着雨呢,她就这么回去了?也淋了雨么?”

    郭建仪道:“不曾,你放心罢了……”说到这里,又是无奈,又是微微地愠怒,便低头看她,道:“怎么竟还有心关心起别人来了?怎么不多看看自己呢?你说,你这又是怎么弄得?”

    应怀真一阵心虚,急忙把头转开不看郭建仪,眼见出了花园,又慌张起来,说:“我不回家里,给娘看见了又要骂我,今儿才开恩叫我出来耍呢,又弄成这样了。”

    郭建仪道:“现在知道怕了?那也是白怕,就该让二嫂子狠狠地教训你一顿才长记性。”

    应怀真听他这么说,反倒有些放了心,知道以郭建仪的心性,恐怕早替自己想到这一着了,既然他肯这样赌气地说她,就不会真的这样儿做出来。

    果然,见郭建仪并未往东院的方向去,反倒拐向左手,应怀真便问:“小表舅,这是去哪里?”

    郭建仪道:“你的衣裳都湿了,必须要换一身儿才好,我带你去应玉应翠那里,她们两个的衣裳横竖你都能穿……再者我先前见吉祥在观鹤轩等你,就跟她说了让她不用等,我自回送你回去……等回了家,你就跟二嫂说你去跟应翠应玉玩了,岂不是一举两得,毫无纰漏。”

    应怀真听了,便笑道:“小表舅,你替我想的这么周详了。”

    郭建仪叹了声,道:“罢了,只求以后让我替你想得这么周详的机会能少些。”

    应怀真心里得意,又十分感激郭建仪体贴缜密,便抱住他的脖子道,心道:“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冷心绝情的人,跟凌绝一样……没想到此刻看来,竟然并不是。”她淋了雨,本身心极冷,此刻才觉出几分暖来。

    郭建仪见她默不做声,正不知如何,忽然见她抱住了自己的脖子,十分乖顺地靠在身上,才放了心,微微露出几分笑意。

    果然带到三房里,门口的丫鬟见是郭建仪来了,便忙迎上来,道:“小舅爷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了?是找三奶奶有事儿不成?”

    郭建仪道:“不是找三嫂子,只是有点事烦福喜姐姐,怀真方才不慎淋了雨,又怕二嫂二哥担心,我便带她来这儿,好歹给她清理清理,换身儿衣裳。”

    那丫鬟见他竟记得自己的名字,心中很是欢喜,又加上这些丫鬟们素来对郭建仪很是好感,李贤淑又同许源交好,两房是常来常往地,当下满口答应,反说郭建仪太过客套了。

    当下这福喜丫头就把应怀真抱进屋里,叫小丫头子烧了热水来,给她把身上湿了的地方擦了擦,才又找了一套合用的衣裳给她换了,不多时候便打扮的焕然一新,领了出来。

    郭建仪见状,又谢福喜,又问应翠应玉可在,福喜笑道:“本来这时侯该回来了,因下雨,都在春晖少爷那屋里玩儿呢。”

    郭建仪听了,就告了别,先抱着应怀真又出来了。

    才出了三房,应怀真道:“小表舅,我自己走就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因这会儿是在廊下,地上并没有雨水,郭建仪才将她放在地上。

    两人顺着走廊,慢慢而行,因应怀真人小步子也小,郭建仪自然也放慢了步子陪她慢慢儿地走。

    顷刻,应怀真道:“小表舅,你对含烟姐姐说什么了?”

    郭建仪一愣,却并没有回答。应怀真缓缓地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是她是极喜欢你的……前两次你来府里,她也很是惦记,今儿是特意打扮好了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若你不喜欢她,或许可以叫她知道……不用叫她白白地惦记,一直……蒙在鼓里,傻呆呆地以为你也对她有心呢。”

    郭建仪听了这句,脚步微微一停,就看应怀真。应怀真也停下步子,也抬头看郭建仪。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郭建仪终于说道:“你放心,我已经跟她说明白了,她也知道了。”

    应怀真眼中微微湿润,深深呼吸,又问:“小表舅,你当真……半点儿也不喜欢含烟姐姐吗?”

    郭建仪听她又问出这些逾矩奇异的话来,却细想了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再也没有人说什么。其实无非也是这个道理,并不一定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也喜欢你……并不是你生得美,性格好,身份高贵,你喜欢的那个人就一定也喜欢回来。

    应含烟是如此,应怀真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个道理,她委实明白的太晚了些,付出的代价也太高了些。

    所以才跟郭建仪说:若是不喜欢,就趁早儿说明白,不要白白地又害了一个人。

    眼见要走到这回廊的尽头了,郭建仪忽然说道:“你大概是没听说的,若无意外,她是要进宫了。”

    应怀真心头一惊,脱口说道:“这么快?”

    郭建仪一怔,低头问道:“你已听说了?”

    说罢,他心中极快地转了一转:原来这消息是郭建仪偶然之间从一个极隐秘的地方听说了的,据说是今年选秀,有应公府的一位小姐,虽没有说是谁,但郭建仪从几位小姐的出身年纪来推算,必然是应含烟无疑了。

    然而应怀真又怎么会知道?

    应怀真忙握住口,有些后悔失言:她的确是不该知道此事。

    因为所选的秀女进宫,也是明年开春的事儿,消息最早也要年底才放出来呢。

    应怀真之所以知道应含烟会进宫,是因为她对前世的记忆。

    其实前世她小的时候,在府内跟应含烟照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而自从懂事,对应含烟的印象却是——“宫里的那位娘娘”。

    那时候的应含烟,已经进宫且已经为妃了。

    故而今生从见着应含烟的那一刻起,应怀真便十分恭敬守礼,窥破她喜欢郭建仪后,自然十分震惊……而她开口求约见郭建仪的那一刻,她便也预知到结局。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应含烟已经知道郭建仪对她无心了。

    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安慰,倘若真的两情相悦佳偶天成,那才算是真正安慰呢,可不管如何,总比闹得反目成仇要好。

    郭建仪还等着她回话呢,应怀真只好说道:“我并没听说,只是听小表舅你说,所以觉着意外……就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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