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眷之中,细算起来,家中竟有三位诰命夫人,一位王妃,一名郡主,因此自然声势无两。
且喜李家又不是那等掌不住的门户,李兴本是个忠厚之人,徐姥姥又极仁慈的性情,因此这几年来,非但并无恶行,反陆陆续续只做些斋僧布道,施粥施米的善举,更是人人称赞。
寿辰前一日开始,李舅妈早命底下众人蒸了无数的寿包,在门口发放给那些贫苦之人,方圆百里众人都知道了,欢喜雀跃,纷纷前来领取。
大寿当日,来往的车辆轿子等把整条街都堵住了,幽县当地的士绅官员们无一缺席,纷纷前来不说,京城内贤王一家,唐府唐毅同怀真,以及张珍容兰……也早早地便来到给老人家贺寿。
除了这些人外,却竟还有李霍旧日的一干同僚,竟都记得此日,但凡能亲来的,都亲来给老人家磕头……那不能来的,也托人送了贺礼,只道替李霍为老人家做寿。
徐姥姥见了这许多人,想到李霍……忍不住感极泪落,忙叫快快起身,安排酒席好生招待。
李贤淑的姊妹们自然也都回来了,美淑跟爱玲早先返回,巧玲仍是最后,还未现身。李贤淑还以为她又要拿乔,不料姊妹聚首后,听美淑说起,才知道另有内情。
美淑道:“姐姐这些日子也不常回来,因此还不知道呢?巧玲跟陆波先前闹的很是厉害……她还跑来家住了几日呢,是娘怕你知道了糟心,才不肯跟你说的。”
李贤淑诧异,忙问端倪,美淑道:“提起来没得叫人生气,可还记得当初姐夫出事儿么?陆波竟是慌了,生怕把他们家也牵扯进去,便在家里百般埋怨巧玲,他家里那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也跟着作威作福的,说巧玲是扫把星,要连累全家,竟又打又骂,还让陆波休了她……”
此事过去很久了,李贤淑却从未听说,当下动了怒,美淑道:“巧玲哪里肯,陆家的人便撺掇着,说她不敬公婆凶妒成性,一定要休了她,巧玲又气又怕,还以死相逼过,把娘都惊动了,跟嫂子一同过去,痛骂了他们一阵儿……他们因忌惮娘跟嫂子的身份,这才不敢闹得太过离谱。”
李贤淑早气得皱了眉,兰风先前出事那一阵儿,人人都以为天塌了,再也没有转机之日,爱玲两口子倒是不怕嫌疑,登门了数次安抚李贤淑,美淑好歹也去过两三回,巧玲只在起初的时候露面过,以后便再未出现。
李贤淑因知道她素来是那个性情,也不理会,何况当时她也无暇理会别的了,却不知原来巧玲家里另有波澜。
这会儿,爱玲见美淑都说了,便也忍不住道:“说来也真叫人瞧不起,平日里看似人五人六的,又是当官儿的,乃是我们三个当中最顶力似的了,没想到出了事,竟是这样可恨!这倒也罢了……以后姐夫因没事儿了,又是这个身份,他们家里竟又都变了脸,恨不得跪在地上求三姐原谅。”
李贤淑拧眉道:“巧玲就这么忍了?”
美淑道:“她倒是还算有点气性,反而带着孩子回到家里来了。最后是那陆波来求了三四次,才勉强回去了的。”
李贤淑嗤之以鼻,冷笑道:“这算有什么气性?不过仍是个脓包!这种男人,还贪恋他什么?有用的时候抱着腿,没用的时候恨不得把你的心也踹出来。不快些儿一拍两散,还留着他再找机会多踹几脚?迟早晚被踹死了,呸!”真是恨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说着,就听闻巧玲跟陆波等来了,三姊妹才停了口。
巧玲倒仍是无事人一样,然而气焰不再似昔日一样嚣张,反而有些小心翼翼默默无语似的。三个人也不提那件事,彼此坐着只是闲话了一阵儿。
只李贤淑抽空,便出门,因叫小厮唤了兰风出来,在门上叮嘱了他几句,兰风听了,点了点头,便自去了。
话说因怀真带着小瑾儿跟宝殊,应玉又带了小狗娃,张珍家一对儿双胞兄妹,便委实热闹的无以言喻,孩子们只在徐姥姥身边儿凑趣,老人家瞧着这许多好孩子们,早喜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
众人又各自备了寿礼,不必赘述。
热闹了整整一日,外头又请了戏,并不在李家大院内演,而是在幽县的大戏台子上,给幽县的父老乡亲们看,一直到入夜后,人才渐渐散去。
是夜,李贤淑因久不曾回家,徐姥姥年纪又且大了,此夜便不曾回家去,只在李家歇了一晚上,唐毅跟怀真也便同在。
巧玲美淑爱玲见李贤淑不回去,便也都留下了,几个姑爷,除了陆波,其他两人也都留宿,晚上吃酒后,各有住处不提。
李贤淑私下就问兰风道:“你可说他了?”
兰风道:“且放心就是了。我同他说的很明白,虽并没说什么重话,他岂会不知?早就变了脸色,其实很不必跟他挑明,只派人细细查访,以后若他们家还作祟,我自有法子摆弄他,只不肯跟这种人生气罢了。”
李贤淑道:“我又何尝愿意,只不过实在气不平,平日里跟着咱们沾光,恨不得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是亲戚,出了事儿就是这个腔调,我的脾气,真恨不得立刻打死了,偏偏巧玲要在这歪脖树上吊死。”
兰风笑道:“莫生气,只顾气坏了自己。你也不必过于恼怒,一来,这是个人的性情使然,而来,或许有一种缘法。”
李贤淑不等他说完,便道:“什么缘法?有缘也必然是孽缘!”
兰风便点头道:“你说的很对,难道这世间只有善缘,没有孽缘不成?自然是善恶两分的……比如说,你跟我之间,便是善缘,你我情投意合,神仙不换,而怀真跟唐毅两个,倒也是有缘的,也是那情比金坚的善缘……可是巧玲跟陆波,或许就是孽缘了,他们两个或许是前世谁欠下谁的,故而今生必须偿还。所以她纵然受苦委屈,也自不肯回头……不管是善恶,冥冥中自有注定罢了,咱们是局外人,何必只干着急呢?”
李贤淑听他长篇大论说了这许多,便笑道:“好好,我随口一句,你就说出这许多大道理来,偏偏让人觉着有些信服。”
两人正说到这儿,忽地听到里头徐姥姥唤了声:“大妞儿,快来!”
李贤淑听得是叫自己,又听徐姥姥声音带惊,不知发生什么,忙抽身回去,兰风也怕有别的事,也忙赶着入内。
却见里间儿,徐姥姥坐在桌边椅子上,正定定地看着手中一物,而在她面前的桌上,摆着许多贺礼,有的用匣子盛着,又的被打开,有的却并没有,狗娃儿,宝殊,小瑾儿三个围在边上,正也跟着看。
原来方才徐姥姥正看着三个孩子玩耍,因狗娃见这满桌子的东西好玩儿,便要看,徐姥姥就叫他们三个小的随便翻看,不料翻到一个匣子……打开来,却吃了一惊。
李贤淑先扫了一眼,见屋内并无异样,便忙上前道:“娘,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徐姥姥道:“你瞧瞧!”说着,便把手中之物举了起来给她看。
李贤淑只顾看徐姥姥面色去了,并未留意她手中之物,此刻低头,烛光中,才见徐姥姥手中握着一个三色的玉手镯,竟正是昔日怀真送给她后来在赈灾义卖大会之中被人买了去的福寿镯!
李贤淑惊喜交加,忙也握住了,问道:“哪里来的?怎么又回来了?”
徐姥姥颤巍巍指着面前一个锦匣,道:“是这个匣子里的……这是谁送的来着?”
应兰风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却并不说。
李贤淑也觉着这个匣子有些眼熟,正思忖着,这会儿,却听得宝殊乖乖说道:“这是舅舅送的。”
小瑾儿见这些大人们竟都不知道,便也捂着嘴笑说:“笨笨,是爹爹送的。”
李贤淑这才想起来,白日里的确是唐毅把这匣子送给徐姥姥的,当时并没打开看,谁想到……
李贤淑发了会儿呆,喃喃道:“不是三万两被人买了去的么?”
兰风笑道:“不必再猜了,他素来是个最有心的,当初岳母把这镯子拿出去,只怕他早知道,自然是他叫人买了的,今儿才借故又送还给岳母,乃是他一片孝心罢了。”
兰风虽然猜到,却并不知具体内情:原来当日,唐毅果然是派了人过去,本想把徐姥姥的福寿镯跟怀真的美人金钗一块儿买了的,不料虽然福寿镯到手了,可半路杀出一个慕宁瑄来……
徐姥姥看了半晌,心中感念,含笑点头。
李贤淑却只想着一件事,便苦笑道:“这毅儿,看着稳重,可也真真儿是个没算计的!三万两银子……哪里是个小数目,他就这么扔出去,连个响儿也没有。”
兰风只是忍笑,含笑道:“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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