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好说？”

    “少爷，我看懂了。但是看不穿。方炎，我以为我看懂了，也以为我看穿了----其实又没看懂又没看穿。”老人说道。“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刀刺过去，现刺中的只是他的影子。”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男人苦笑。“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命运？时机成熟的时候，怎么他就偏偏出现了？”

    “这就是命。”男人说道。

    外面响起汽车喇叭的声音，老人看了男人一眼，说道：“少爷，老爷来了。刚才李秘书打过电话。”

    “他过来做什么？”男人皱眉。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口饮尽，说道：“出去接接。”

    车子在院子里停稳，江逐流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笑着说道：“爸，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行？”

    “你妈在家里唠叨，咱们父子俩想说句知己话都不容易。”江龙潭出声说道。“走，陪我去挥两杆。”

    弯腰。挥杆。

    啪！

    白色小球疾飞而去，直上果岭。

    “好球。”江逐流大声称赞。“爸，你这是宝刀未老，差点一杆进洞。”

    “一杆进洞靠的是技术，更多的是运气。算不的数。”江龙潭说道，提着球杆朝着高尔夫球的落点走去。

    他站在果岭上面，用推杆轻轻地将小球推进洞口，说道：“宁愿多推一杆，也要确保球能顺利进洞。进洞的球才是好球。不然，挥杆再漂亮也不会得分。”

    江逐流知道父亲话中另有深意，点头受教地说道：“爸，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江龙潭摇头，丝毫不给儿子面子的说道。

    江逐流苦笑，说道：“看来我又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满了？等不及我回家，跑到这边来教训我。”

    “你知道一直以来躲在背后和我们江家作对的是谁吗？”江龙潭将手里的球杆交给身后的李秘书，接过毛巾擦拭手掌，出声问道。

    “爸，如果我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一定对我相当失望吧？”江逐流笑呵呵地说道。“柳家组建了花城最早期的能源公司，咱们龙图集团后来者居上，他们在背后搞点小动作是理所当然的----咱们也没少给他们上手段不是？大家彼此彼此，心知肚明。”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掌握的信息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一些？”江龙潭说道。

    “他们掌握了什么？”江逐流问道。

    “6名图。”江龙潭声音阴冷地说出这三个字。

    “什么？”江逐流大惊。

    “看来我们父子是应该好好聊聊了。现在局势突变，江家的寒冬来了。”

    “那件事生在国外，神不知鬼不觉，他怎么可能掌控这件事的真相？”江逐流说道。“再说，动手的都是外国人，现在那些人一个个的全都死掉了。就算查也没办法查到你头上来。”

    江龙潭表阴冷，说道：“如果，汪梨没死呢？”

    “6朝歌的姑姑？汪梨没死？她怎么会-----她在哪里？”江逐流一脸惊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你失手了？”

    “是我太大意了。要是换一种手段，想必就不会生这样的事了。”江龙潭微微带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也幸好她死里逃生又活了过来。她死了，就没有一点希望了。那些东西，就永远地成了秘密。太可惜。”

    “我不明白。”江逐流说道。

    “不得不承认，6名图是一个天才科学家。在二十年前，他在能源领域的研究就已经走在了世界的最前端，即使是现在，魔方技术也仍然是全球的能源研究室正在努力攻克的难题-----”

    “那个时候，我和他的观点产生了分岐。我希望将魔方技术军用化，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拿到军部的天量订单。而他却希望魔方民用，他不希望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成为杀人或者参与战争的工具----真是个聪明又迂腐的家伙。我和他的观点对立，矛盾也越来越大，研究室的工作也只能暂时搁置。”

    “后来，我找来刘井替代他-----”

    “刘井是柳家的人。他有一个妇，那个妇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瑞士银行帐户上面时常会接到大笔的汇款，我找黑客跟踪过，那些钱都来自柳家下属的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江逐流说道。“我之前提醒过你。”

    “这么明显的间谍，难道我会没有察觉吗？”江龙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6名图死后，刘井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奇怪的是，他明明恨我，却又不愿意离开龙图----那么，他所图谋的是什么，不是很容易就猜到了吗？”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把他换掉？”

    “我不换掉他，是因为我希望我的对手在我身边看着，让他们看着我在做什么。”江龙潭说道。“如果一个间谍的智商不够的话，那么，谁能肯定他就不会为我们所用呢？”

    “他死了------”

    “他的死和我无关。”江龙潭很是严厉地打断了儿子的话。“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6朝歌刚刚生车祸谋杀事件，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我，无数的人在指责和攻击我的时候----刘井突然间跳出来和我大吵大闹，而且出门就被水锅砸死。这确实让我进退两难，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

    “柳家掌控了汪梨，所以父亲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将6朝歌逼迫的太紧？”江逐流好奇地问道。“我一直以为，她在很早以前就应该消失的----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在钓鱼。”江龙潭说道。“想要钓一条肉质鲜美的大鱼，总要有那条大鱼看的上眼的鱼饵才行。6朝歌就是那最合适的鱼饵，我持杆也持了二十年了。眼看鱼要咬钩了，却被你一块石头给砸跑了。”

    “汪梨？她一个废人，有什么好钓的？”江逐流不屑地说道。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江龙潭摇头叹息。“所以，我想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抹掉。死人才能够保密。越少的人知道那件事，我们就越加安全越是有利。这件事，终究是我做错了。6名图，他这个呆子，竟然也开始和我耍起了心眼。”

    “他做了什么？”江逐流问道。

    “6名图死后，我从他的办公桌夹缝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原来他已经攻克了魔方技术的最后难题，让她可以大范围地投放于民用领域----”

    江逐眼满脸震惊，说道：“魔方呢？真正地魔方在汪梨手里？”

    “这是我的怀疑。”江龙潭说道：“汪梨是6名图夫妇最亲近的人，他在日记里面经常写到这一点。而且，汪梨本身也是搞能源研究的，6名图在担任研究室负责人的时候，汪梨还是6名图的助理----6名图很有可能将已经成熟的魔方技术交到了汪梨的手里。”

    “柳家不知道？”江逐流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江龙潭冷笑。“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汪梨还能活到现在吗？6朝歌还能活到现在吗？”

    江逐流不再说话。

    事太复杂了。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复杂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