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不然会如何?”
“不然?”吴莫邪竟是露出白牙,咧嘴一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话语中夹杂不少着悲壮和凄凉。
这便是吴莫邪最后的筹码,若无法离开,便鱼死网破。
银发人一怔,倒是没想到吴莫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像妇人无赖耍泼,可听起来,倒颇有壮士断腕之风。
“怎么说?”银发人眯起那双幽紫明亮的眸子说道。
“我知道你们或许会尝试着神格取出来,又或许是直接将我们囚禁等待石鱼的苏醒。在这我也替你打消一些念头,你敢动我和这小丫头一毛一发,我便自行了断,让你们的神主跟着陪葬。”吴莫邪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掺杂任何的虚假,任何人都可听得出来,更何况这只囚耳兽。
银发人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脸庞上不可察觉地攀上一分寒意,他五指虚抓,面色玩味复杂。
“你真以为,神主对我们就这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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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那一年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真以为,神主对我们就这么重要么?”
银发人显然对于吴莫邪的要挟变得有些懊恼,特别是眼前这个弱小如蝼蚁般的人类青年,还戳到了他内心的某个痛处。
眼看银发人就要发作,半空之上忽然传来人参娃娃清脆的声音。
“神主对你们不重要,但自由对你们很重要。”
吴莫邪一愣,也让银发人猛地抬起头来,露出无法掩饰的诧异之色。
人参娃娃双手抱臂,神情笃定地俯视着下方的银发人,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
这片大陆上,或许大部分拥有灵智的灵妖都无法体会银发人的心情,但人参娃娃能。
“石鱼的战败,让你们这群与他签了血契的灵妖跟着被困在这片沙漠,他的肉身走不了,你们也走不了。除非石鱼能够借身寄魂逃出去,那样他召唤你们,你们才能离开。”
听到这里的吴莫邪也恍然醒悟,明白人参娃娃所言何意。
若说这世上什么最难违背,当属祭灵师与灵妖所签订的灵魂契约。契约在每次日食,祭灵师召出自己的灵妖时便已自动签订。这份契约对祭灵师而言并没有什么约束力,对于一个灵妖来说却是终身的束缚。
毫不夸张的来说,这就是一方面的奴隶契约。
作为主人,祭灵师能够随意支配灵妖,甚至可以毫不费劲地将其杀死。而作为灵妖,可以内心不忠于主人,却必须听从于主人的命令,且不能对主人动一分一毫的杀意,一旦出现,就会立即遭到灵魂契约的反噬。
然而这种不平等的契约,却被整个大陆的祭灵师视作神灵的馈赠,几乎无人在意。
“若石鱼真的死了,你们会被永远困在这里,不见天日。就算有祭灵师穿过重重尸气来到这里,你们唯一逃出的办法也只是成为这个人的灵妖,然而却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参娃娃肃穆道。
它曾呆在灵界那个地方多少年,失去自由的体验也尤为深刻。灵妖和人一样,终有其寿命,若一生只能困于某地,可谓真的生不如赴死。
银发人眉毛不禁一抖,神情之中隐隐透出一股晦暗的森然,他不知眼前的人形灵妖为何会如此清楚。而且对于后者毫不客气地揭开他内心的伤疤,感到一丝愤怒。
可偏偏人参娃娃说得让他无可奈何,这下可谓抓住了他唯一的命门。
“我答应你。”银发人终是松了口。
“咴!咴!~”
身旁的闭山鲛马鼻口之中喷吐着白气,前蹄不住践踏着沙地,几次下来,连得周遭的地表都是有些塌陷了去,仿佛对此解决方案很不满意。若是按着它的想法,绝不会管是否神主的神格在哪里,先把这群胆敢挑衅自己的弱小祭灵师灭杀再说。
这片大陆,灵妖普遍开化,比一般的灵兽更具思考性。但灵妖与灵妖之间也有着不同,就像这头鲛马和囚耳兽一样。在鲛马的心里,弱小的人类根本不具备与他们同等地位谈判的地位,它唯一想做的,便是将眼前竟然能伤到自己的祭灵师一脚踩死。
银发人无奈地将鲛马的脖子轻轻搂住,又如之前一番轻语安抚之后,这才望向吴莫邪。
得到言语上的保证后,吴莫邪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地,相信在银发人的承诺下,自己和章芋暂时还算安全。
“当时我是被禹族放逐到阎罗路……”吴莫邪揉了揉额头,开始回忆起过往的种种。
牵着鲛马的银发人静静地聆听着,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充溢着复杂。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神主曾告诉他们脱困之日就要来临。是他们,故意放这个弱小的祭灵师来到尸身旁边,并看着神主寄身离去。
对于即将脱困的愉悦洋溢在阎罗路的灵妖之间,直到这个人类的再次到来。。
阎罗路上不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人类祭灵师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四个修为高到足以震惊东南域的灵妖为聆听者。漫天的尸气飘摆在空中,却无法靠近他们。
几炷香后,吴莫邪一字不落地将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甚至不曾隐瞒体内的月族遗脉。因为一旦没有月族魂脉的部分,整个故事只会听起来不可置信。
且银发人被困于此地,他也无法告知其他人关于自己体内的月族魂脉。
银发人轻易地分辨出吴莫邪所讲都是真话,也因此而动容。尤其当听到神主尊魂晶被炼化,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后,他讶异自己出奇地没有感到愤怒,心中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感叹。
“追随神主多少年,我们……”
银发人如锯齿般的眉毛轻轻锁起,他的手指捏着鼻梁,语气之中竟是有着哽咽。很难想象一个灵妖也能拥有人类特有的情绪,那一举一言,十足像极了一个人类。
长吐出一口气,银发人尝试着恢复平静,他轻轻说道:“我在神主七十二岁时开始跟随他,征战至今。随着修为的提升,身边的灵妖开始增多,直到……神主成了他们家族的第一个司龙,我们征战的频率也越发多起来。”
银发人掀开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道:“大部分的战斗中,我们能够轻易杀掉对手,但也有输的时候。九七八岁那年,主人被多个家族的司龙围剿,身边的灵妖锐减,只剩下我和其他十二个重伤灵妖。”
“那时,我以为神主会一蹶不振,而我也差不多厌倦了战斗。可没想到,他亲手杀死了自己十一个无力战斗的灵妖,并说他不需要累赘,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站在大陆之巅。”
“其实当时我也受伤不浅,但神主曾言我的天赋对他有大用,所以留下了我。又过了三百年,神主重新带着一众灵妖冲出,斩灭仇家,佂杀劫掠,再一次,被大陆皆知,他是一代新晋神灵。曾几何时,我坚信没有什么阻碍能够挡住神主,就算是实力远强于他的众神。”
“可神与神之间的斗争,大不同于往日祭灵师之争。其中的败者,受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银发人仰头望向被尸气和沙雾遮蔽住的天空,喃喃道:“神主沉睡,作为他的座下灵妖,我很想愤怒,却不知怒该从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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