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要回府了!”近在咫尺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上明明很温暖,可是话语中却永远不带一丝感情,他转身离开,梵花织锦的白袍在风中飞舞,如蝴蝶张开了翅膀,如羽化而将登仙,他好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可是他的气息明明是温暖的,他的身体明明是火热的,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他如万年寒冰的脸下一定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真心!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牧哥哥,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岫烟害怕他离开,这一离开仿佛会成为永别。

    “牧哥哥!别走!”岫烟如离弦的弓箭般冲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他的袍子被风鼓起,如一片白色的海洋,把岫烟小小的身子完全淹没,岫烟毫不挣扎,就算死,也要死在他的海洋里!

    她把他抱得更紧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腰间,恨不得钻入他的骨髓。

    男子扭过头来,他的薄唇翕了翕,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如婴儿般迷茫的眼神中难得透出一丝探究。

    他就这样任她抱着,仿佛时空凝滞在了此刻,过了好久好久,北城的天空开始乌云滚滚,接着雷声大动,“哐当”一声,男子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的女子一惊,可是她的手还是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他轻轻的掰开岫烟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岫烟,即使被抱了这么久,他的眼神依然淡漠如初,他说话时一字一句的气息依然温暖,可是话语依旧无情:“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

    岫烟伸长脖子,想听他的但是,一句话前半句不好,后半句多半是惊喜,男子看到岫烟期待的眼神,冰块脸上似乎颤动着一丝纹路,可最终还是万年不化,他指着天空中的乌云道,“要下雨了,你回去吧!”说着,把岫烟搭在他胳膊上的一只手拿开,转身向尚书府走去。

    岫烟拉住他袍子的一角,泪眼洼洼:“牧哥哥,你真的把我忘了吗?我是岫烟啊!”

    那男子停了停脚步,岫烟以为他记起了自己,激动的咬着唇,等待着他回过身来把自己抱入怀里,双手双脚都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等了许久,他没有回身,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轻轻的扯出了他的白袍的一角,仍旧扔出那句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你走吧!”没有不舍,也没有厌弃,仿佛他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让人听了万念俱灰。可是岫烟不会放弃的,所有人都可以万念俱灰,唯独她不会,他就算是块万年寒冰,她也要把他烘暖了,融化了。

    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岫烟伸长脖子朝里面大叫道:“牧哥哥,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认我为止!”然后就在尚书府的大门前跪了下来。

    天空中雷声大作,不一会儿就稀里哗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风也更猛了,吹得她的头发乱飞,她身子本来就单薄,如今又丢了斗笠与斗篷,她小小的身子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如江海中的一叶翩舟,随时都会被海浪覆灭。

    雨帘如注,雨水顺着她精致的小脸滑到下腭,再落入怀里,一股一股的,像水银一般,湿透了她的整个身子,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身子也摇摇欲坠,岫烟挥胳膊抹掉满脸的雨水,自己为自己打气:“不,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要等到牧哥哥出来,他不会不理我的!”

    等了好久好久,牧哥哥还是没有出来,那扇铁门越发的冰冷。发丝带着雨珠儿在空中飞舞,雨水拍打着她的眼帘,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老天爷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一般,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倾盆大雨无情的从她的头顶浇下来,寒风肆虐着她娇弱的身体,衣服上绣着的芍药好像也不堪风雨,皱巴巴的缩成了一团。

    直到风雨吞噬了她的意识,她如娇花弱柳一般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丝声响。

    她的小脸埋在湿透的头发中,意识虽然已经模糊,可是耳朵依然听得见声音,风雨中她感觉有一双脚步正在靠近。

    她勉强挣开双眼,模糊的视野中,一袭白袍正在向自己靠近,那白袍中隐约现着那熟悉的梵花织锦纹,她抬起头来想到把他看得更清楚。

    只听到那白袍在风雨中一声掣响,白袍如天幔一般为她挡住了所有风雨,撑起了一个小宇宙,任外面风雨大作,她的世界此刻却是那样的温暖舒适。

    她的小脸紧紧的贴在他温热的胸膛,这里仿佛是她的全世界,没有痛苦,没有忧伤,有的只是一片祥和与安宁!

    风雨不能彻底击跨她的意识,牧哥哥的怀抱却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她所有的防犯,她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
------------

第四十三章 没有娶妻

    醒来时,岫烟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被子,枕头都绣着那熟悉的梵花织锦纹,帐子是素雅的雨过天青色的。

    屋子很大,可是屋子里除了一张大理石整雕的连地大桌椅,没有其他任何一件摆设,地板是水磨青砖的,墙壁是云纹大理石的,墙上光秃秃的,连一幅字画也没有挂,这种空旷感让岫烟心中一凛,心想,要怎样无情的人才住得下这样冷清的房间啊!

    天已经放晴了,窗户大开,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天空中一洗如碧,还挂着一条彩虹,彩虹如锦似练,如刚画好的一幅画,那颜料未干,似要从画布上滴下来,这么美的风景,岫烟已经好久未见了,于是她掀开被子,挣扎着想要起来。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响了,走进来一位嬷嬷,体态丰腴,和周嬷嬷的年岁差不等,她端着一个黄铜脸盆,盆里装着半盆水,浮着几朵粉色合欢花。

    那嬷嬷见岫烟醒了,满脸欢娱,把脸盆放在脸盆架上,拿了帕子拧了一帕递到岫烟手上:“姑娘终于醒了,来,擦擦手吧!”

    岫烟接过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疑惑道:“嬷嬷,我睡多久了?”

    “姑娘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那这里是哪儿?”

    “这是我们大人的卧房!”

    “你们大人?”岫烟皱着眉,不敢相信自己是在一个男子的床上,她又惊又怕,潜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胸口。

    “你们大人是?”

    “姑娘忘了,你晕倒在咱们尚书府门口,是咱们大人把你抱进来的,你不知道他那时有多紧张,我侍候了大人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这样上心过,你晕了三天三夜,他就在旁边守了你三天三夜呢,这不,刚刚离去,你就醒了!”

    这嬷嬷越说越兴奋,岫烟却听得迷迷糊糊,她说的是牧哥哥吗?是牧哥哥守了自己三天三夜吗?岫烟被搞糊涂了。

    “你们大人在哪里,我想去向他当面致谢!”

    “大人这会儿应该在云台休息,他已经三天三夜未合眼了,姑娘这会儿身子也弱着,还是先躺着吧,等身子养好了有的是见面的日子!”那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岫烟,脸上抑制不住欣喜之色。

    岫烟也歪着头打量着这老嬷嬷,不知道她这样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那老嬷嬷也被岫烟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接过岫烟的手帕,又重新拧了一把,讪讪的笑道:“姑娘再洗把脸吧!”

    岫烟接过手帕,见上面沾了一朵合欢花,于是拈起那如羽毛般轻盈的花朵问道:“这个时节怎么会有合欢花?”

    那老嬷嬷笑道:“咱们花房里什么花没有,一年四季常开不厌!公子最喜欢合欢,云台一带遍植合欢树,请了专门的花匠侍候,一年四季常开不败,那红彤彤的一片如锦似练,比云彩还绚丽呢!

    “云台,合欢!”岫烟摸着胸口的合欢玉佩,眼圈儿湿润了,“牧哥哥,你一直没有忘记咱们的约定!”

    “说着,说着,姑娘怎么哭了!”老嬷嬷慌了。

    岫烟一挥膀子拭去泪水:“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对了,不知嬷嬷怎么称呼!”

    “我姓郑,是专门侍候大人起居的,府里的人都叫我郑嬷嬷!”

    “郑嬷嬷,你们大人也老大不小了,又身处高位,难道身边就没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侍候吗?”

    “大人像块万年寒冰,哪个女子敢靠近,自我进府来,就没见过大人身边有女子!”

    “他的妻子呢?”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问起来倒泰然自若。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823 1824 1825 1826 1827 1828 1829 1830 1831 1832 1833 1834 1835 1836 1837 1838 1839 1840 1841 1842 1843 1844 1845 1846 1847 1848 1849 1850 1851 1852 1853 1854 1855 1856 1857 1858 1859 1860 1861 1862 1863 1864 1865 1866 1867 1868 1869 1870 1871 1872 1873 1874 1875 1876 1877 1878 1879 1880 1881 1882 1883 1884 1885 1886 1887 1888 1889 1890 1891 1892 1893 1894 1895 1896 1897 1898 1899 1900 1901 1902 1903 1904 1905 1906 1907 1908 1909 1910 1911 1912 1913 1914 1915 1916 1917 1918 1919 1920 1921 1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