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连个屁也不敢放。
站在他旁边的岫烟也被北静王这气势吓得一哆嗦!她从未亲眼见过杀人,而且杀得这样的干净利索。
北静王回过身来,见岫烟神色异常,反倒好笑起来:“你这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强拉了我来此,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呢,没想到看我杀两个人就怕成了这样,真是有趣!”说完,他把剑连同剑套一齐解下来扔给岫烟道,“这把剑送给你,练练胆子!我再到别处去转转!”
岫烟接着剑的那一刻,只觉得身子一沉,差点坐在了地上,煞白着小脸,眼神茫然。
北静王见她这个样子甚是欢喜,他仰着头哈哈大笑几声,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那些锦衣府兵也被王府的侍卫押去了前院。
北静王走后,岫烟走到黛玉身旁,只见她穿着月白交领的长衫,那长衫上隐有蓝瓣黄蕊的印花,额前的头发都梳了起来,看起来比以前成熟多了,脱了小女儿的娇憨之态,倒更像一株遗落红尘的仙草。
两姐妹再次相见,倒是岫烟先湿了眼眶,黛玉倒是从容淡雅了许多,她掏出手绢亲自为岫烟擦拭着泪水,一边擦一边道:“多谢邢姐姐带人来救我,若不是姐姐及时赶到,我这潇湘就要成我们主仆三人的横尸之所了!”她虽然说着死,可话中竟不带一丝悲怜,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岫烟抬头望着她,只见黛玉似笑非笑的望着岫烟,她那层笑太浅太薄,根本无法掩盖她满脸的木然。
岫烟心疼的问道:“妹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黛玉浅笑道:“很好啊!有吃有喝的!”
“刚才那样凶显,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妹妹怕是不好,宝二爷呢?他不是自许为妹妹的护花使者吗?刚才情势那样危急,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岫烟面带怒色。
“邢姑娘还提那负心汉做甚,咱姑娘这些年为了他把眼泪都哭干了,盼到脖子都长了都没能盼到他来瞧咱姑娘一眼,今日这样危机,他不在他老子娘身边,难道还指望他来护卫咱姑娘!”紫鹃抱怨道。
“什么?从我走后,宝二爷就再也没来看过林姑娘吗?”岫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咱们姐妹好不容易相聚,还提他作甚!帮我讲讲你这些年的际遇吧!听你叫刚才那位持剑男子为王爷,你怎么连王爷都结交上了呢,你不是出府找你的牧哥哥去了吗?”
黛玉故意扯开话题,闭口不谈宝玉,岫烟也就不勉强她,答道:“刚才那位王爷是宝姐姐的朋友的朋友,他们叫他北静王,我今儿也是第一次见他。至于牧哥哥,妹妹,我们可不可以不谈他?”岫烟低头,情绪低落。
黛玉了然一笑,心想,邢姐姐这些年过得也不是很顺心啊,连牧哥哥都靠不住,这世上哪还有一个可靠之人,想到此处,一阵悲凉袭来,她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把帕子一卷,悄无声息的握在了身后。
岫烟看到了她的小举动,没往那方面去想,诧异了一下下也就不去多想。
岫烟拉起黛玉的手道:“妹妹我难得进这园子一趟,咱们结伴到紫菱洲去看看二姐姐吧!虽说王爷来了,那些人再不敢胡作非为,可二姐姐胆子小,哪见过抄家的阵仗!咱们过去给她作个伴,壮壮胆!”
黛玉平静道:“你走后不久,二姐姐就嫁了!”
“是吗?”岫呐呐道,“嫁了也好,免得受这无妄之灾!”
迎春嫁后的境况黛玉早有耳闻,她不悲不忧,仿佛她天生就认为不幸是所有女人的命运一般,此刻她也觉得没有必要把迎春的不幸告诉岫烟,因为她知道即使岫烟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多一个人伤心难过罢了。
岫烟又道:“既然二姐姐嫁人了,咱们到四妹妹处吧,她年纪小,难免害怕!”
“四妹妹年纪虽小,可却是最不怕事的,再说了我这一两年也不太爱走动了,姐姐若真想去就自个儿去吧!我身子乏了,就不陪姐姐了!”说着黛玉转身朝内屋挪去。
紫鹃悄声对岫烟道:“自姑娘走后,咱姑娘就再未踏出潇湘馆,贾府中就老太君来过两次,咱姑娘的脾气本就不好,被关了两年,越发的古怪了,贾府的姑娘们惧怕她的脾气也就不来了!天知道是咱们姑娘疏远了她们,还是她们故意疏远了姑娘,什么脾气古怪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听到此处,岫烟的嘴巴扁了扁,泪水夺眶而出,她在心里暗暗道,林妹妹,沒想到我走后你竟这样艰难,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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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他已经爱她那么深
北静王来到主院中环抱双臂,靠在主院巨大的浮雕壁影上,好整以暇的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颠着一只脚,嘴里衔着一根草,散漫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抄检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太阳已经有点西斜了,北静王眼皮越来越沉,他打了一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站立,只是仍旧环抱着双臂,身体朝影壁上靠了靠。
东平郡王凑上前来笑道:“听说王爷前儿个又纳了房美姬,这几晚上没少操劳吧!这府里的东西多,不到日落怕是登记不完,王爷先回去养养精神吧!”
北静王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弓,挺直腰板,朝着远方虚拉一弓,他手一松,那弓弦呼啦啦颤抖着,北静王反手盯着那弓背上精致的花纹赞道:“真是把好弓!”对东平郡王刚才的话直接忽略。
东平郡王只得讪讪的回到他的座位上。
当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着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铁链拖地的哗啦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外望去。
只见一群拖着铁链枷锁的衙差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然后训练有素的立于两旁,地上扬起的灰尘呛得北静王连咳几声,他半眯着眼,用手扇着灰尘,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怒吓道:“大胆!谁叫你们来的?”
那些衙差面无表情的立着,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是聋子是吧!”那些衙役还是没有表情。
北静王鼻子冷哼一声:“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吧!”
他的手下意识的朝腰间一按,才发现他随身带的佩剑已经送给了岫烟,他反手抽出离他最近的衙役的佩剑。
剑剑刚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就听见门外一声清润之音道:“是我!”简短的两个音节,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仪。
众人抬眼,只见一袭白衣出现在门外,那白色白得异常,仿佛笼罩着一层雪盲般的光晕,灼得人的眼睛生疼,北静王不自觉的歪头侧目。
赵全见了来人,谄媚的迎了上去:“尚书令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
都中之人都知道尚书令李牧是忠顺亲王的准女婿,赵全虽然为陛下当差,实则听命于忠顺亲王,他自认为李牧和他是一党,所以极力讨好与巴结。
没想到李牧根本不理他,径直朝主院中心走去,随着他的走动,那身银袍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茫。
走到浮雕影壁处时,北静王跨步立于他面前,伸着右臂,用孤冷的背对着李牧,眼睛傲然的望着前方。
李牧满不在乎的往右边挪了两步,北静王也跟着挪了两步,李牧再挪了两步,北静王毫不示弱的又挪了两步。
李牧抿着薄唇,眼神冰冷的凝望着北静王宽阔的后背。
北静王只觉得后颈处凉飕飕的,李牧虽是个儒生,可是他的狠绝是出了名的,北静王是军功世家出生的子弟,从小习武,今日遇到这位官界阎王虽然谈不上害怕,可他也是绷紧了弦的。
北静王摸了一把后颈,毅然回头,毫无畏惧的对上李牧的冰眸,冰与火在激烈的交战,周围的空气顿时硝烟弥漫,艳阳下居然阴风惨惨,刮得李牧的白袍猎猎作响,两人的发丝都纠缠在了一起。
李牧的脸纹丝不动犹如万年冰雕,他身上的寒气可以凝结空气,北静王眼中的杀气如火般腾腾燃烧着,几乎可以烧焦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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