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能在窗下悄悄的议论,其中一位高瘦的女子道:“听说咱们这位新夫人是半夜里,大人亲自抱进牧园的呢!一大早就调了我们前来侍候,咱们大人从来不近女色,而这个女人却能得到大人如此厚爱,真不知道她长了怎样一副倾国倾城之貌!又有着怎样不凡的背景。”
一个扎着包子头的瘦小女孩道:“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在云台上侍候的那位呢!”
“居然是她,她不是已经被尚书大人赶出了吗?怎么又爬上大人的床了!”此女面露不愉之色。
“你小声点吧,大人对此女珍视得很呢,听说她是大人的同乡,大人未发迹之前,她就喜欢他了,一喜欢就是十年呢,而且那次也不是大人赶她走的,而是她自己赌气离开的!”
“赌气?她赌什么气?”
“听说是大人想纳她为妾,她不愿意,一气之下就离开了,离开前竟然是净身出去的!”
“此女倒是钢烈,难怪能得大人欢心!”一圆圆脸的女孩道。
“钢烈个鬼啊,作样子罢了,若真钢烈就不会有今日之事,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心机深层,娉婷郡主怕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钢烈也好,做作也罢,人家毕竟是这园子里的主人了,咱们只管好生侍候着!”
“她长得还没我好看呢,让我侍候她,真是不甘呢!”那高瘦女子抱怨道。
她的话引得众丫鬟一阵哄笑。
“夫人还没起床吗?”一缕清润的声音打破喧嚣。
众丫鬟噤声,低着头,齐齐的叫了声:“大人早!”
李牧看看天色,这都日上三竿,他都已经下朝回来了,哪里还早,想着那个懒丫头还在睡觉,嘴角泛起一朵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推门进去,阳光一拥而入,感觉到阳光的刺眼,岫烟翻了翻身子,面朝里面又睡下去了。
李牧捊着袖子,伸出一只手去掰她的脸,她不满的嘤咛一声又沉沉的睡去。
李牧轻轻的掀开她的被子,温柔道:“懒丫头,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牧哥哥的声音总是有特殊的魔力,在他的轻唤声中,岫烟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楚他的脸,想到昨晚上的事,她又羞又怯,身子又朝被窝里缩了缩,被口拉到了鼻子上,露着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撒娇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属于她自己的男人。
李牧笑笑,那笑永远又轻又淡,如梦一般轻,如烟一般柔,就是那浅浅的一笑,让岫烟一遍又一遍的沉沦。
想到他终于是她的人了,忍不住就咯咯的笑,身子的颤动牵动着被单。
“笑什么呢?”李牧柔声问道。
岫烟嘴唇蠕动了一下,微微张口又紧紧的闭上了。
她在想,要是让他知道她正沉浸在扑倒冰山美男的喜悦中,真的很难想象他的表情,不过那表情一定是十分值得纪念的,忍不住,嘴角就浮现一朵得意的微笑。
他见她的小脑袋正动着心思,眉毛微挑,鼻子里发出一个“哼”的音节,又一副虎威难逆的样子。
不是被他的威势吓着了,而是好奇他的表情,岫烟从被子面上爬过去,跪在他的身旁,攀着他的肩膀,俯在他的耳侧轻轻的说了什么。
李牧的眉毛迅速的纠在了一起,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他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样子果然是可爱极了。
岫烟如愿以偿的缩回被子里,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她的笑如一汪清泉,迅速荡涤了他所有的情绪,他纤细的指头戳了戳他的眉心,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喃呢:“瞧你,怎么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
岫烟挺了挺腰板道:“我本来就变了啊,我现在是牧哥哥的人了,这幸福来得太太太突然!”
李牧的眼神在她那鼓鼓的胸上停留了一秒,迅速的别开头,他这个小动作又引得岫烟一阵吃吃的笑,他的羞涩让她更爱他了,趁他不注意,她迅速的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
李牧的脸迅速变得绯红,他抬眼,见门外的人都压抑着笑,第一次感觉到无处藏身的尴尬,回过头来,又迎上岫烟那绷在脸上的笑意,实然有一种被无奈击得七晕八素的感觉,仿佛他堂堂七尺丈夫成了被调戏的小娘子,可他又偏偏无处发作,不停蠕动的唇最后化成一句近乎哀求的低语:“烟儿,别闹了!”
他居然叫她烟儿,她真是受宠若惊啊!看在这句亲昵的称呼上,她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整整衣服,向门外侍立的人朗声道:“进来侍候夫人洗漱更衣吧!”
他居然又叫她夫人,岫烟的嘴扁了扁,眼眶中迅速被晶莹的泪花充盈。
“你怎么又哭了?”
他的眉头稍有微皱就会让她心疼,她抬起膀子迅速的拭去泪水:“没事,我太开心了!”
“傻丫头。”他点着她的眉心轻声道。
岫烟揉了揉眉心,低眉浅笑,傻,其实是一种福气,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傻下去。
“我先去书房看会儿书,等你梳洗好了就到花厅去吧,咱们一起吃个早饭!”
“嗯嗯!”岫烟像小鸡啄米般迅速的点着头。
李牧轻笑:“那一会儿见!”
“嗯嗯!”岫烟又小鸡捣米的点着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李牧心中汹起前所未有的喜欢,都说女孩儿变成妇人后会变得成熟稳重,小心翼翼,而他的妇人却异常的活泼可爱,没心没肺一般,他想,我李牧的妇人果然是不同寻常啊!
岫烟望着李牧远远的背影发着花痴,这么点时间都还惦记着看书,牧哥哥果然是上进的新好男人啊!
这两人不愧是一对,连思想都这样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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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吃醋的荷香
捣鼓了大半上午,她们还没弄好,立着身子岫烟哈欠连连,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头一点,头发牵动着头皮,她疼得哇的一声大叫。
那梳头的丫鬟手一抖,只听得叮当一声玉器落地的脆响,那枝翠玉的翡翠玉簪断成了两截,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嗑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岫烟弯下身子拣起那根断成两截的玉簪,笑道:“你怕什么,不过是根普通的簪子!”
那丫头已经泪光盈盈,可怜兮兮道:“是根普通簪子倒罢了,可是这是大人点明要夫人戴上的,我想它对大人来说肯定有不凡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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