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被他又哭又笑的样子彻底搞懵了,她怔怔的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突然觉得腹中绞痛难当,弓着身子,双手撑着肚子,艰难的向门口迈着步子,感觉到下身有冰凉的液体流下来,她的小脸瞬间青白,她心里明白,却终是不敢直视,小手摸了摸,颤抖的举起,当一抹鲜红赫然印入她的眼帘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中一片轰鸣,嘴里反复的念着两个字,念着念着,她突然仰天大叫道:“李牧,你这个疯子!”那声悲鸣撕破长空,她眼前一黑,直直的仰倒下去。
李牧被岫烟的哀嚎声彻底击垮,他弓着身子扶在假山上,喉头一哽,脖子一伸,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那鲜红的血印在青石板上仿佛盛开的花朵,异常的华丽,看着那一大口鲜血,李牧的心反而平静了,他喃喃道:“孩儿别怕,黄泉路上等着阿爹,阿爹办完事就来陪你!”
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上,哈哈笑道:“我儿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娉婷看中的男人,连亲儿都下得了手,果然魄力不凡!老夫心甚慰!”他笑得十分张扬。
李牧低着的眸中闪烁着阴戾,这个人,他逼死了他的孩儿,他要他十倍百倍的奉还。
可是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依旧是往日的高冷,不卑不亢,不巴结不奉承,仿若遗世独立的一棵云松,他喉头哽了哽,立直腰背,闲步远去。
“我儿怎么不理为父,是不是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哎,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的气量不至于那么狭隘吧!”
忠顺亲王的手搭在李牧的肩上,李牧冷冷的盯了他一眼,忠顺亲王迅速把手挪开,打着哈哈道:“我知道你有气,不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给你些时间缓缓吧!”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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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杀人了
岫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到底躺了多久,当她醒来时,感觉自己的浑身都是僵硬的,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她终于记起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喉头哽咽了两下,泪水立即迷蒙了双眼,她的身子弓了弓,像蚯蚓般朝那团鲜红挪去,直到把小脸完全沉浸在那团已经干涸的血泊中。
那血比冰还寒,她却用脸颊直接摩挲着它,眼泪鼻涕组成了一个迷蒙的世界,在重重幻影中,仿佛这团血有了温度,仿佛她的孩儿又重生了一般,她下意识的抚着平坦的小腹,心中喃喃的唤着,宝宝,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快到妈妈的肚子里来。
喉头像被一块铅堵着,鼻涕不停的往外流,怎么抚也抚不干净,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啊,失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回来,尤其是生命!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眼,对上墙上那把剑,一股怨灵瞬间附体,她弓起身子,眼中布满噬血的恐怖,她颤颤的朝墙上那把短剑,踮起脚把它解下来,袖入袍中,沉着脸,沉着头,满脸绝决的朝门外走去,遇到上夜的人便问:“李牧,他在哪里?”
那眼神很可怕,那两个上夜的妇人颤抖的指着那处高台回答道:“大人在迎风轩呢。”
岫烟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埋着头,袖着那把短剑就朝迎风轩走去。
两妇人面色青白,一人指着岫烟被短剑顶起的袖袍问道:“夫人那袖里藏着什么?”
另一妇人猫着腰,擦了擦眼睛,大叫道:“不好了,夫人袖里藏着短剑,她是要刺杀大人!”
“啊,那还了得,那咱们还不快去阻止!”说完,两妇人就跟着跑了上去。
来到迎风轩,果见一白衣迎风而立,岫烟叫道:“李牧,你还我孩儿!”
另一声音同时响起:“大人小心!”
李牧在两种叫唤声中惊愕的回过头来,只见岫烟整个身子已经扑到了他面前,他怕她摔倒,张开两只手捉住她的双肩膀,胸前洞开,岫烟袖中的刀不偏不倚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李牧脑中一片轰鸣,他推开她,踉跄着退到身后的桌子旁,单手撑着桌子,双股颤颤,表情痛苦,最后轰然倒地,头一歪,就没醒来。
岫烟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盯着手中带血的刀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嘴里喃喃叫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隔了好久,那两个上夜的妇人才后知后觉的叫道:“夫人杀人了,夫人杀人了!”
顿时,迎风轩上围了很多人,岫烟身体一颤,似有怨灵离体,她眼中的腥红也渐渐消褪,望着躺在血泊中的李牧,手一抖,短剑清脆落地,她想哭,却终究没有了眼泪,整个人如木偶一般呆立当场。
那目睹杀人事件的两妇人,见岫烟手上的短剑已经脱手,对视一眼,两个齐齐上阵,一人按着岫烟的肩膀,一人反剪着岫烟的双手,叫嚣道:“此妇人杀人了,咱们必须把她捆绑送官!”
而岫烟的灵魂已经被抽离,整个人如傻子一般,被她们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这一夜,牧园热闹非凡,衙役,医者络绎不绝,牧园被灯火照亮了,被吵闹哭喊声浸灭了。
虽然已经入夜,可是尚书令大人被刺的消息还是如温疫般传遍了整个都城。
此时,北静王正在洗手准备就寝,却听见屋外一片吵嚷,他厌烦的皱了皱眉头,把那净手的帕子卷成一团,用力的掷在面盆中,面盆中渐起一股水花,他推开门,朝着门外大声叫嚷道:“吵吵吵,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
众丫鬟婆子迅速的结集成一排,低头站好,谁也不敢吭声。
北静王的眉头皱了皱,指着一个小丫鬟命令道:“你,出来!”
那扎着包子头的小丫鬟低着头,不确定的望了望左右。
“看什么看,就是你啦!”北静王着实不耐烦了。”
那小丫头身子一颤,站了出来,随即腰板挺得笔直,北静王被她这动作逗乐了,抚着手背,呵呵笑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还在交头结耳吵吵嚷嚷!”他笑得很灿烂,就如邻家的大哥哥一般。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发怒时就是一只虎,笑时就是一只猫。
在他那春风和煦的笑容的笼罩下,那小丫鬟忘却了什么叫笑面虎,她激动中带着颤音说道:“王爷还不知吧,铁面阎王,尚书令大人今天晚上在府中遇刺了呢!”
北静王的脸瞬间愕然,他半张着嘴道:“你个小小的丫鬟也知道铁面阎王的绰号!”
原来,他不是为李牧遇刺的事感到愕然,而是为人家的名头太响,心生嫉妒。
“尚书令风姿绰约,铁面无私,整个都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就连那三岁,”
小丫头沉浸在对偶像的痴迷中不能自拔,一双钢铁般的大手却掐上了她的脖子,愤愤道:“你这个小丫头胆子忒大了,居然当着自家主子的面夸别的男人,我堂堂北静王面胜潘安,武赛岳飞,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知名人物,难道还不如那噬血狂魔?”
“王,王,王爷是很好,只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小丫我,早就对尚书令大人倾心已久,恕难再对王爷,王爷”
北静王愕然的松开手,拳头挡在嘴边轻咳一声,打断了那小丫头的话,尴尬中带着威势:“谁叫你对本王倾心了!”放低了声音暗暗道,“我只是见不得你们一个个像苍蝇扑肉一样扑向他!他还没我一半好呢!”这不是**裸的忌妒吗?
众丫鬟婆子低头浅笑。
她们的笑一个不落的落入了北静王眼中,北静王气得当众拍碎了一根柱子,众丫鬟婆子立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北静王满意的命令道:“给我更衣备马,我倒要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三年前这个李牧进都,不光抢了他都中第一美男的称号,那些朝中权贵有一大半都趁附于他,北静王就不明白了,这个乡下来的白丁何德何能,居然一只手搅动了半边天,搞得今上夜不能寐,早生花发。
他恨得牙痒痒,早就想对付他了,奈何今上叫他耐住性子,这段时日,他只能忍着,除了在贾府与他正面交锋一次,他和他简直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可天知道,他早就憋得蛋疼了,两虎迟早一斗。
今儿听说李牧遇刺,他欢喜中夹着落寞,不确定他的生死,他终是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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