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哥?前几天不是失踪了吗?”
舅舅又压低了声音:“乌鸦泡死的那个人是张老哥的弟弟”
鬼久有点不解:“那有什么关系?”
舅舅接着说:“你小时候被人放在蒙古山那个坟窟窿里,张老哥带的路,那么大的山,方圆上百里,怎么就那么巧,他带着大家径直找到你,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以前鬼久倒是没这么想过,还一直感激父亲经常挂在嘴上的张老哥。舅舅这么一说,鬼久也开始怀疑起来。联想到张老哥最近的莫名失踪,还有他弟弟在他失踪几天后去世,这里面会不会有某种联系?鬼久发觉自己经过一次北京之行,分析事物的能力大有长进。
“舅舅,不会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吧?”
舅舅听鬼久这么说,竟然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相当大,我们要赶紧出发,也许能找到点关于你那个诅咒的蛛丝马迹”
看鬼久和舅舅要出门,刘念祖当然要缠上来,鬼久也只能带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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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棺材尸体下面还有人
乌鸦泡,十街,一户人家飘出烧纸的味道,棺材前一盏长明灯忽明忽暗地摇曳着,棺材上面搭着简易的灵棚,不急不缓的细雨落在上面,发出唰唰的琐碎声。灵棚里接了一个40度的灯泡,那口红棺材发出刺鼻的油漆味,有几处突起的油迹,明显是仓促间没顾及回刷。看来棺材里的人不是有准备的病逝。
主人家是逝者的媳妇,年纪五十八的样子,两眼红红的肿胀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边上抽泣着。基本可以断定死者年纪不会太大。舅舅问了死者的年纪以便处理和出黑相关的事。原来死者五十五岁,竟然比媳妇小三岁。
死者是自杀!喝了过量的农药。反常的是农药是就着花生米,猪头肉一点点喝进去的,这些都是小姑娘描述的。小姑娘放学后看到父亲在喝酒,还调皮地去盘子里抓了把花生吃。直到父亲躺在炕上,小姑娘还以为他喝多了睡着了。傍晚时分,他媳妇回来叫了半天没叫醒,才发觉他已经咽气多时。
自杀,蹊跷的喝药方式。鬼久拿起舅舅写的路引时,发现舅舅的字有几处墨迹明显发滞,鬼久看了看他,他对鬼久微微点点头。鬼久和舅舅学艺许多年,早已达成默契,舅舅在写字时一定在分心考虑事情,而舅舅对鬼久点头则表明有了眉目。考虑周围可能有人监视,鬼久没有急于问舅舅缘由。
第二天出殡,舅舅把一只乱蹦乱叫的大公鸡提到棺材前,念叨了几句,用手在鸡身上从头到尾摸了两遍,又在翅根处点了点,双手举起公鸡放在了棺材头上,公鸡就呆呆地站在那不动了,像个雕塑。公鸡引路,尤其是这种不正常死亡的,必须要有这个仪式。按风俗来说,枉死之魂魄怨气重,入葬时就要做一些特殊法事。
唢呐声悲悲切切,黄纸钱随风飘散,送葬的队伍在雨里缓缓前行,天空越发阴沉,昏昏暗暗。
出灵没有采用现代汽车运送,而是雇佣了4人抬棺。舅舅说这家人死的不正常,要按着老规矩办。舅舅虽然平时性格开朗,风趣幽默,甚至和鬼久打闹时不分大小,但遇到手艺的问题时却非常的古板。舅舅说,无论有无鬼魂,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一定有其道理,不该省略的步骤绝对不能省略,这也是对死者尊重。
4人抬棺,按规矩应该再有4人换肩,可现在却凑不上另外4个人,现在这社会,有谁愿意给人抬棺?即使价钱出的有点离谱,仓促间也找不到人。而此次出灵,中途是万万不能停下来落棺休息的。偏偏赶上下雨天,四个人已经浑身浸透。棺材头上的公鸡毛被雨水淋得七零八落,公鸡仍然呆呆的一动不动。
火葬制度全国施行,乌鸦泡当然无从例外。不过不能例外不代表绝对不能。近来镇里不采取火葬的就有数家,民不举官不究,好多也就糊弄过去了。
雨淅淅沥沥没有停的意思,天空反而越来越暗,4个人的脚力逐渐慢了下来。距离坟地还有将近2里的路程,对于抬棺的人,这段距离将十分艰难。队伍里虽然有几个强壮的男人,但按舅舅家书上的说法,死者里呼多人,送葬人不能抬棺。
正当这时,抬棺人的前左棺首向后面挥了两下手。鬼久赶紧跑上前:“怎么了?”
那人吃力地抬起头:“师傅呀,里面的仙逝多少斤呀?”
鬼久疑惑地又问:“怎么了”
“我们刚才起棺时就觉得这棺材特别沉,里面是不是个胖子?”
鬼久心里一惊,舅舅开光封棺时自己就在旁边,明明里面是个干巴的小老头。
鬼久迟疑地张了张嘴,愣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京都一行,鬼久学会了审时度势和三思:“额,是稍稍有点胖”
鬼久对那个人撒了个谎,反正四个请来的抬棺人按此次规矩不能看死者身的,也不能和送葬的人说话。
鬼久回身来到舅舅身边:“舅舅,这棺材有问题!”
舅舅面无表情:“小久,我开光时就发现不对了”
“你是说那个瘦老头犯了什么传说中的千斤赘?所以这么重”鬼久若有所思地说。
舅舅摇摇头,凑近鬼久耳朵:“死者下面有东西,死者距离棺底的距离明显高出30多公分”
鬼久恍然大悟:“陪葬品!”
舅舅又摇摇头,声音压得鬼久几乎听不到:“死者下面还有一个人”
“什么!”鬼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舅舅不动声色地用眼光制止了鬼久的惊讶。示意鬼久装作若无其事。鬼久手心里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看棺材的眼神隐隐流露出内心的恐惧。鬼久的眼神随着棺材左右地摇晃着,看着他们越发吃力的步伐,真担心抬棺人任何一个出现意外滑倒摔破棺材。怕,是因为鬼久没有想好如何对付棺材里的诡异,因为鬼久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鬼久又望向舅舅,这时却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因为满天的阴云已经弥漫了地面,整个送葬队伍被阴云包裹着,**,阴冷冷的。
突然棺材后面右边的抬棺人一沉,棺材猛地向这面倾斜下来。鬼久条件反射,一个剑步冲了过去,双手一下抱住下沉的杠子,用吃奶的劲撑住,这时那个人已经稳住身体,两人合力把杠子抬到鬼久的肩头。还好行进的非常缓慢,其他三个人及时停下来。
“我脚崴了”抬官人哎呀咧嘴。
难道鬼久今天要充当抬棺人!鬼久用左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费劲地扭头看舅舅。舅舅这时已经来到鬼久的身边,拍了拍鬼久的肩膀,点点头,证实了鬼久的想法。棺材触手可及,里面凶险不明,鬼久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大师,给我给我”刘念祖不知从队伍里哪处钻了过来,怎么之前鬼久没注意到他哪去了。
刘念祖不由分说把鬼久换了下来,眼神里竟然有种兴奋,鬼久真不明白他的兴奋来源,抬棺材也兴奋?这人活得也太乐观了吧!鬼久趁机退到舅舅身边,打算和舅舅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行动。舅舅拧了拧搭在肩头的手巾,擦了把脸。这时鬼久才突然意识到整个送葬队伍没有一个人打伞。鬼久之前就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只顾想着棺材里有问题,竟然没有注意这茬,就连自己被淋得浑身湿透都没反应过来。
“舅舅,怎么没人打伞?”鬼久实在憋不住了,还是小声问了舅舅。
“是我不让大家打伞的”舅舅低声说。
鬼久还要问为什么,这时舅舅摆了摆手,接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鬼久把溜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看舅舅谨慎的表情,一定事关重大。
雨下得淅淅沥沥,鬼久只觉得自己连五脏六腑都被渗透了。送葬的队伍甚至让鬼久想起早年亲手为人*办的阴婚,那半夜子时的迎娶尸体队伍和此时的情景极其相似。前面的棺材在鬼久眼前晃动着,竟然如此眼熟,鬼久发觉自己的脚步有点机械,眼睛逐渐模糊,棺材逐渐缩小,鬼久伸出手,托起棺材,用指甲撬起棺材盖:三个人正在里面,一人端着一碗米饭,默无声息地吃着。
鬼久把棺材托到眼前,三个人慢慢抬起头,把碗举给鬼久,米饭夸张的成馒头形,上面散落着纸灰,鬼久惊得张大了嘴巴,竟然是死人用的倒头饭!再看那三个人,一个是昨天的死者,一个是死者的哥哥张老哥,另一个竟然是鬼久自己……
鬼久感到一阵酸麻,接着是刺痛。
舅舅正半拖半拉着鬼久的手臂:“别出声,我刚才给你耳后风池穴下了银针,你今天风寒外邪入里,产生暂时性头晕症状”
鬼久对舅舅的说法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京都长城看到大客车时,在初见采薇时,在蛇洞时,在长城坠落时……对了,这熟悉的感觉不就是小时候在坟洞里恐惧的变形、括展吗!鬼久知道舅舅说的不是实话,或许他怕鬼久知道什么真相产生什么顾虑,乱了阵脚,进而使今天即将浮出水面的谜团再一次遁藏。
刘念祖行走的姿势逐渐与其他人合上拍,却也如其他人一样,背部压的有点弯。四个人的脚力决定着整个送葬队伍的行进速度。前面50米就是坟场,那里盘旋着数十只乌鸦,在雨中羽毛显得格外黑亮。有一只个头非常小的乌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棺材上方几米高处,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在棺材盖中心位置。
“舅舅,怎么这么多乌鸦?”鬼久看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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