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块布今天做为赚钱的道具鬼久是第一次用,以前因为梦的缘故,鬼久根本没有敢大张旗鼓给人看过相,偶尔给人看也是偷偷摸摸的。一个八卦的图案在布的中央,与现在我们通常看到的八卦一样,只是八卦的旁边多了一个阴阳相反的卦像,并且它的每一个卦下面都有一个动物,鬼久问过父亲这些动物是什么,父亲也叫不出名字,鬼久当然就更不认识了。前几年鬼久为了弄清这八个动物还特意买了一套动物百科全书,对了两天也没找到相似的。鬼久想是不是这些已经灭绝了,或者绘这图案的人也是个抽象派的,呵呵,不知那时流行抽象没有!

    人生有诸多的巧合,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就是一种巧合,这种巧合就是母亲的娘家也是风水世家,而鬼久从小继承的不是鬼家的风水之术,而是母亲娘家的风水之术。爷爷不让父亲学习风水,可能更不想让鬼久学习风水,但鬼久却学上了母亲家里的风水,这难道就如爷爷说的,“这就是命呀!”

    “喂,大师,帮我看下面相”一双解放鞋出现在鬼久黄布前面。

    鬼久抬头时那人正好蹲下,一个红红的鼻头马上映入鬼久的眼帘。头发稀疏的可以用根来形容。

    “您先不用说,我先给你说说你的病”鬼久向他点点头说。

    “好吧”解放鞋笑了笑,不过鬼久感到他的笑里面有一点惨淡。

    “你胰腺有病变,肾只有一个”鬼久平静的说。

    解放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惊讶的盯着鬼久看了足有两分钟,鬼久以为自己没仔细看、结果给人看错了,于是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没错,根据舅舅教的面向术,这个人这两个器官绝对如鬼久刚才所说。

    “你为什么不说我肾有病,而说有一个肾呢?”

    “因为你的肾是健康的,另一个肾是正常切除”鬼久缓缓的说。

    解放鞋更惊讶的看了看鬼久。

    “青岛市城阳区城阳镇前桃林社区**号”解放鞋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两眼充满了恐惧,更确切的说是绝望。放下50元钱,然后说:“我本来从没有信过命,以为现在的处境是自己做错了,您给我说的证实了这世界命是存在的,我也找到心理安慰了,我不算别的了,谢谢”说完他蹒跚的走了。

    “你要振作…”鬼久的话刚说一半,他回过头来善意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眼里出奇的平静。看着他的表情鬼久也释然了,必竟他没因为鬼久说的话而增加压力,虽然鬼久己断定他在世的日子己经不多了,但出于善心还是想给他一些希望,想给他一些生的希望,尽管是谎言,必竟可以让他在有生之时还对生活抱有希望而不是绝望。

    不过他却接着打断了鬼久接下去的谎言。

    “谢谢,我己经查过了,我是胰腺癌晚期”说着他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走回来递给鬼久,上面是医院开的检查报告单子。但鬼久这时注意的并不是他手中的纸团,而是从他兜里掏纸团时掉出来的一张相片。一张女人的相片,一张鬼久记忆深刻的脸。一张鬼久初来北京时鄙视过鬼久的面孔――火车站脸上有青气的女人。

    解放鞋看到鬼久直直的看那张照片,他苦笑了一下,脸也随之抽搐了一下。鬼久揣度着,这女人和解放鞋面相没有夫妻相,没有姐弟相,那和这人是什么关系呢?鬼久正疑惑之时,解放鞋拣起了那张照片,狠狠的撕成了两片,又抓狂的团成一个球,像片球划过鬼久的头顶,打在“不到长城非好汉”的“不”字上,又弹到了地上。

    “该死的,见鬼去吧”解放鞋自然自语的说。

    “怎么回事呀?可以跟我说说吗”鬼久同情地看着这个将不久人世的人。

    “好吧,反正我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也许是最后听我说话的人”他用平淡的语气给鬼久讲了他的一段经历。听起来象一个的故事,可不幸的却是个真实的现实。

    解放鞋出生在吉林的一个小山庄里,只念到小学毕业,家里有一个多病的父亲,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一个痴呆的妹妹。生活的重担过早的落在他的身上。就在一年前,父亲的病情加重,心脏如果不做支架的话随时都有停跳的可能。而这一大笔钱根本无从着落,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通过一个村里人的远房亲戚联系了一个贩卖肾脏的团伙。地点也就是他前面提到过的那个地址,“青岛市城阳区城阳镇前桃林社区**号”。手术在一家私人医院做的,而术后呢,他的卖肾款却被那个联系人冒充亲属先领走了,而那家医院正巧被查封了。当他知道此事时找过村里的那个人,他们一起去那个远房亲戚住处时(北京大兴一处民宅)已不见了此人。房主听说了他的事情很是同情,拿出了一张照片,一张女人的照片,说是在他租住的屋里收拾垃圾时发现的。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一直在一起住,是北京口音,是北京本地人,以前聊天时她说过父母在房山区中心地带有一处老宅。凭着这张照片和房主提供的线索,他在房山整整找了半个月,终于,一个早上在一处老宅子的门口抓住了这个倒垃圾的女人。然而此时她的那个男人已在那次青岛警方行动中被抓获,就在前几天,在狱中自杀了。而此女和这个男人也不是那种领证的合法夫妻。祸不单行,解放鞋此时身体已严重感染,并且胰腺又查出了癌细胞。

    解放鞋和鬼久讲完了他的遭遇,又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蹒跚的走了。

    悲剧每天都在演绎,这就是爷爷,爷爷的爷爷,他们口中的命吗,如果命是注定的,那鬼久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个纠缠的梦而远走它乡去改变什么呢?如果命是不存在的那为什么我们家族能为人测算出过去未来呢?鬼久多希望人没有命运呀,每天都能在不测中活着,这种变数谁也不知道,那未来该是多么的新鲜!可是爷爷从鬼久出生的那一刻就把他的一生断出了个大概,而鬼久的命也恰恰就是如爷爷所言,甚至这次北京之行也被爷爷言中。然而爷爷从没有说过鬼久会在47岁死去,舅舅也没有算出,鬼久更没有看出来。但为什么有那么多梦的巧合,为什么1975年那个要饭老头也说过我们梦中的事,还有鬼久怀里的这张奇怪的符。父亲不敢和梦赌,而鬼久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爱,还有解开谜团的强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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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怪的采薇

    “大师,您好,想和您请教一下”一个小姑娘打断了鬼久的沉思。

    鬼久抬头看了一眼,一个马尾辫,一张瓜子脸,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清秀的现代标准美女面孔。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黑眼珠如墨,通向更黑的黑暗,在黑暗中鬼久看到了一颗树,树丫下一个左右摇摆的老藤,藤下系着一个小棺材,鬼久一步步的走过去,根本走不到,因为那黑暗随着鬼久的前移一点点的变小,只能看到小棺材左右的摇摆,这摆动占据了鬼久的视线,大脑,身躯,鬼久整个人仿佛随着摆动进入了棺中,宁静的世界只剩下这种摆动,无声,无痛,无爱,鬼久的安祥融化在这片黑暗中…

    “嗨,”鬼久听到一声清脆的童音,一下从恍惚中出来,这几天看来真的没睡好觉,水土不服还真的这么大反应,鬼久摇了摇头,清醒了许多。“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困了,没休息好”

    黒眼妹俏皮地用大拇指搭在中指上迅速的弹向食指,发出“啪”的一声。随着她的手势鬼久感觉到精神一下完全清醒了,十几岁的少女是最充满活力的,鬼久在她展示活力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太阳初升的朝气。

    “想请教一下大师,您刚才怎么看出来那个人少了一个肾,而胰腺有病的呢?太神奇了呀!”黒眼妹眨了眨眼睛,铜铃般的声音快乐的响起。鬼久笑了笑说“这是面相学,这人八字眉,所以脾肾都有问题。印堂看重灾,耳朵及嘴角及地阁代表肾,鼻头代表脾,还有结合整体面部构造,印堂青丝被红光环绕,下巴处一侧发黑一侧死白,两个耳朵明显一个黑一个白里有红,呵呵,相面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小姑娘顽皮的在鬼久面前一蹲,小嘴一厥说:“那您给我看看呗,看看我的命好不好,呵呵”

    鬼久这时才仔细的看清近在咫尺的小丫头除了眼睛以外的面孔:一弯清秀眉毛,小巧可爱的鼻子,光滑的瓜子脸蛋,微微上翘的小嘴,整个面部是无可挑剔的小美人脸。只是那双耳朵如果细看的话,好象与这张面孔有点说不出的不协调,但不是很明显。可能是鬼久看相职业病的错觉吧。

    “这个面相如果用美色的等级来评定的话应该算是上上等,如果用福份的等级来划分的话应该算是中等,如果用寿命的等级来划分的话应该是……”鬼久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鬼久发觉了她的脸上年命点上十六岁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死斑,而今年正好是己丑年霹雳火纳音,如果她是1994年出生,当年是甲戌山头火纳音,根据舅舅面相术的说法,基本上可以断定她会命绝于此年年初。鬼久又仔细的看了看小女孩,生动的笑容在眼前那么的真实。接着问她:“你今年是15岁还是16岁。”

    小女孩笑着说:“我15岁。”

    鬼久松了一口气,她要是16岁鬼久岂不是真的见鬼了。还好晚生了一年,躲过了一个生死之灾,不过16岁的面相上有死斑、虽然没碰到双火纳音,但毕竟也会有诸多不顺。鬼久接着说了些她身体内脏的一些情况,小姑娘没有反馈鬼久说的对错,而是双手支着下巴好奇的盯着鬼久。

    “大哥,你说人真的有命运吗?”

    鬼久笑了笑“当然有命运了,不过我其他的预测术学的不好,不能帮你算命,只是面相看病和寿命拿手,当然我还会风水布局,”鬼久开始给自己的专业做宣传,为了生存吗,鬼久要把自己推销出去。想想刚才给解放鞋仅仅看了几分钟的相就赚50元,那在北京给人看风水的价码一定非常可观,鬼久心里开始做起了发财梦,有些飘飘然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鬼久对小姑娘微笑着说。

    她眨了眨眼睛:“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鬼久轻轻的低吟起这首诗经里《采薇》的句子。一个征夫战后归乡,思忆杀场的悲沧,内心无比的凄凉,家乡,战场,离别,思情。鬼久怎么也不能把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和这个采薇的意境接到一起。唉,也许她的名字只是取自采摘野豌豆的童趣,和这首诗根本没关系。鬼久摇头笑了笑,发觉来京后自己竟然也文雅起来,呵呵,看来环境改造人呀。

    “采薇小姐,你家在北京吗?”

    “不要叫我小姐,不好听,就叫我采薇好了”

    鬼久一想也是呀,这年头好好的小姐之称成了贬义词,美女成了女人的代称,同志变成另类人的称谓,人类真是最有创意的群体。

    采薇看到鬼久在那发呆,双手一插腰,剁了剁脚:“不理你了,是不是在笑我呢?”。

    鬼久刚要辩驳,这时手机滴滴的短信声响了起来,鬼久条件反射的迅速掏出手机“在长城入口处”,六个刺眼的字又一次出现在手机上。鬼久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三米内有一个老太太在卖冰棍,五米内还有一卖旅游纪念品的,再有就是三三两两的游人。鬼久努力的回想来到长城入口后的每一个细节,过滤每一个见到的人。可是怎么也找不出来一丝对应关系。和我近距离接触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刚走的那个解放鞋,一个是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如果这个发短信的人要预示我什么,那一定不会和我捉迷藏,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或者在短信中说明,或者打电话说明。但他没有这样做,那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鬼久的心里总感觉在他回忆的过程中有某处一定和这个短信有联系,但是哪个环节呢?

    如果他避讳什么,那鬼久附近一定会有他避讳的人或物,那他给鬼久的暗示一定会做的不留痕迹。鬼久慢慢的把自己放到那个人的处境,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去做,我会如何完成这个暗示,并且做的让别人看着就在情理之中,那我会演绎一个什么过程呢?高兴的,悲伤的,天真的……如果是悲伤的可以和解放鞋对应上,如果是天真的可以和采薇对应上,并且这两个人是直接接触过我的人,最有可能给我什么暗示的也许就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如果是我,我会采取什么方式呢?那一定是悲伤!这个世界人们在悲伤的气氛中最容易放松警惕,每个人内心中都有一处净土,哪怕十恶不赦的人也有他固守的东西。没有人喜欢把别人的悲痛再一次的咀嚼。那这个给我暗示的人一定就是解放鞋!鬼久再一次回忆解放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突然鬼久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的。

    恍然大悟之后,鬼久决定立刻离开这里,这样好把暗中的某个或某些人引开。鬼久对采薇说自己要回去了,采薇说她也要回城里。于是他们一起去大巴车那去排队,他们将要上的这辆车已经没有座了,并且过道里也挤满了人。采薇说等下一辆吧,鬼久想赶紧离开这里,说那我先走了,你等下辆吧。采薇也许是想从鬼久这学点相学之术,于是也跟着鬼久上来了。车里的人今天真的很多,人挨着人,祖国的旅游事业看来比鬼久想象的兴旺的多。

    “你以后如果经常坐公交最好改一下装素。”

    采薇不解的看着鬼久。

    “从你的表情我可以推断出你的家境很好。”

    她更不解的眼神看着鬼久“师父,你太神了,从我的表情都能看出我家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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