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念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言自语:“气功作用这么大,不会吧!”

    不过他的性格是那种开朗活跃不较真型的,也不揪着我的年纪问题不放,接着又说:“我家07年入住的新楼一定有问题,自从住进去就开始接连出事,找过几个风水师看过,但都没弄明白,求您了,费用您说个数,只要弄好多少钱都可以,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真是活受罪呀。”刘念祖激动的说着。这时车已到了小区门口,鬼久把自己的电话号给了司机,让他明天联系。刘念祖说今天就给鬼久当专职司机,车钱免费。看来他真深信自己是大师了,怕一时离开自己而失去联系。其实鬼久倒是觉得自己和那些在北京流浪的没什么区别,说不准哪天,没等鬼久把自己出生以来的迷团解开就会客死他乡了。想想也好,一会处理完卡车司机的事下午好给这个刘念祖看下房子。于是就让他在小区门口等着。

    鬼久掏出昨天卡车司机给自己的名片,才知道卡车司机叫孟龙。刚要拨他的手机号码,二号楼三层的一扇半开的窗子里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喂,小兄弟,我在这。”

    鬼久望向那面,一半脸从窗口探出了来,看着有些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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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尸毒蛇盘疮

    早晨的阳光照在孟龙的脸上,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阳光在这张脸前微微地波动着。鬼久突然间有一种感觉,窗子里有一股死气正拼命地向外挤着,而那死气却在阳光下迷茫起来,仿若那困扰鬼久家两代人的梦。

    鬼久按了下电梯3楼的按钮,电梯在3楼颤抖了一下,缓缓打开。门开的那一刻,鬼久的心莫名地随之一颤。门右手边传来孟龙的声音:“小兄弟,这边来”

    鬼久走向右边,看到一扇门虚掩着,门缝里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这臭味把鬼久带回幼年……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孤寂,无助,饥饿,冰冷混杂在一起,还有就是这熟悉的臭味,那种视觉,触觉,味觉,再加上心觉混合在一起的绝望。

    推开门,这股尸臭差点把鬼久刚吃进胃里的烧饼引出来。屋里一片黑暗,从门外投进的一点光线也被这黑暗吞噬。

    “这面来”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吓了鬼久一跳――虽然知道是梦龙的声音。

    适应了这种黑暗,鬼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窗子拉着厚厚的帘子,里面卧室门死死地关着,孟龙沮丧地萎缩在看不清颜色的沙发上。

    “小兄弟,不好意思,我没去开车接你,实在有难言之隐,女儿得了奇怪的病,半夜到早上太阳出来这段时间必须要人看管着,要不然她会把全身抓烂,并且她十分怕见光。”说着拉开了卧室的门,一股更大尸臭味从卧室里冲出来,鬼久赶紧屏住呼吸,鼓起勇气踏进了卧室。

    借着窗帘上透过的弱光,鬼久看到床头上垂下来瀑布一样的黑发,一个纤细的身体面向里侧,卧在床上。

    孟龙告诉鬼久,她女儿腰上长了一圈的水泡,水泡破了就开始溃烂,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医院对这个病已经无能为力,没办法就回家了。昨天听鬼久说的那些话,认定他一定是个高人。

    “昨天着急回来没来得急和你细说,哎,今早女儿腰上的水泡经过一个月来多次起破,眼看着就扣上一圈了。一个星期前请来一个巫医,她说这叫“蛇盘疮”,用针扎了蛇眼,截了蛇尾。但也没治好,水泡照样延续。巫医也觉得很奇怪,她说以前治这病一个保一个,从没失手过,但对我女儿的病却束手无策”。

    听了孟龙的话,鬼久心里也是一惊,“蛇盘疮”其实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西医的方法无非就是打点滴吃药,严重点的要打一周针,花费要一两千元。中医就用那位巫医的方法――针灸。三针就可以治好。但这两种方法都治不好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得了蛇盘疮中最要命的尸毒蛇盘疮。得了这种疮,起的水泡超过7次后蛇头尾就会重合,就彻底无法治救了。并且在第3次水泡发作后身体会发出尸体腐烂的臭味。而引起这种绝症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得了蛇盘疮后,她又接触过死人,并且这死人一定是那种阴尸。所为阴尸就是入葬后多年不腐烂的尸体。

    情况紧急,鬼久掀开她腰上的纱布,发现水泡如同一条*真的蛇缠在她身上,那两颗被针扎过的蛇眼透着恶毒的光,好像正死命地向着前面的蛇尾瞪着,“蛇嘴”里向外流着尸液。

    鬼久赶紧打开身上的布包,拿出一块方墨和石头砚台,一面吩咐孟龙帮自己研墨,一面取出一支银针迅速地扎入她后腰左侧,也就是蛇头后七寸之处,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真险,要是再过几分钟蛇头嘴里吐出的信子(一串级小的水泡)触到了蛇尾就糟了。但现在形势仍不容乐观,这七寸处随时都有可能长出新的水泡,水泡一出就破了银针截脉之法。”

    鬼久一边催促孟龙快些磨墨一边拿出一只毛笔。这时女孩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孟龙一激动差点把墨弄翻:“小乐已经昏迷两天了,看来真的有救了!”

    鬼久摇摇头:“还不确定呢,这个我没太大把握,要看她的造化了”是呀!人生又有谁的命真正自己把握呢,又有谁能完全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虽然鬼久的家族从几辈前就以算命为生,但鬼久的未来却成了家族的伤疤,现在只能一个人去寻找自己的真相,那个谁都算不出来的真相。

    “汉高祖斩白蛇一刀两断......”鬼久在女孩的腰上一口气画完了这道符。孟龙被鬼久眼花缭乱的技法惊呆了,因为鬼久从起笔到收笔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这技法是母亲传授给鬼久的,母亲是木兰那面少有的“民间中医”,据母亲说是太老爷教的。太老爷是清末的一个皇家御医的朋友,曾经给溥仪看过病。太老爷最出神入化的就是中医里第十三科“祝由科”,当时宫中出现几个疑难症都是御医朋友求太老爷出手才得以治愈。可惜现在这门学科被定位了“糟粕”而踢出中医学。

    “阿”女孩大叫了一声,吐出了一口痰。鬼久看了看腰上的那些泡,它们像晒干的茄子一样慢慢地萎缩,变成如蟾蜍皮上的细小突起。摸了摸女孩的脉像,确定脱离了危险。鬼久一下扯开了女孩房间窗上的帘子,一大片阳光突然充漫了屋子,鬼久人生第一次发觉阳光是这么的美好,这片阳光似乎赶走了鬼久来京后的一切阴霾,甚至使鬼久暂时忘了未来还有未知的艰难不测在前方等着。

    女孩彻底地醒了,那股尸臭如潮水般退去了。鬼久让孟龙扶女孩坐起来,鬼久把窗子打开些,通了通风。想着只顾着救人还没来得及看女孩的面孔,于是回过头看了一眼。

    “采薇!”鬼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你?”

    鬼久的世界观彻底乱了,明明昨天采薇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下成了卧床的患者?不对呀,孟龙不是说她病了一个多月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眨了眨眼睛,胆怯地向孟龙肩上靠了靠。这时鬼久才发现这个女孩和采薇的不同,就是那双眼睛,女孩的眼睛里满是原野的天真清纯,而昨天的采薇眼里是无奈,凄苦,深邃,迷茫。这就是她们俩个的区别。要是把她们俩放在一起,别人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

    “你今年多大了?你有姐姐或妹妹吗?”鬼久预感到眼前这个孩子一定和那个采薇有关联。

    “唉……”孟龙叹了口气说:“她有一对双胞胎姐姐,年初时大学来电话说她失踪了,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我对不起她们死去的妈呀,没能照顾好她们”孟龙哽咽起来。

    鬼久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忙问孟龙:“她们哪年出生的?”孟龙把双手深深的插入头发里:“1994年……”后面孟龙的话鬼久没再听下去,1994......如果采薇是她姐姐,那采薇就是16岁,结合采薇的面相她一定会死去,难道鬼久真地见到鬼了!不可能呀,采薇明明说她15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那个采薇是她姐姐,没有理由不回来呀,如果不是她双胞胎姐姐更不可能,凭鬼久多年看相的经验,可以完全断定采薇一定是她姐姐。但看孟龙家的摆设也不像有钱人家,这房子十有**是租来的,但采薇给鬼久那30万又如何解释?

    鬼久头都有点大了,匆匆道别孟龙,连孟龙那些感谢的话都没听进去,逃也似地离开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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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冰裂山狸

    刘念祖看鬼久下来赶紧打开车门,鬼久无力地坐进后座,这种无力是掏空心力的感觉。刚才处理蛇盘疮耗费了鬼久许多心力,然后又出现这对孪生姐妹的事,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股脑地赶在一起,放在谁身上也难以轻松。

    许多疑问在鬼久心中翻滚着:解放鞋给自己卡片的目的是什么?采薇为什么骗自己?如果不是骗自己,那我是不是真的见到鬼了?孟龙那辆大卡车到底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什么会使我产生见到棺材的幻觉?孟龙女儿得了蛇盘疮后为何会染上尸毒?尸源到底来自哪?采薇给我30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巧会在长城深更半夜遇到孟龙?无数个问号混乱地勾在一起。

    鬼久蓦然感到做人是这样的累,甚至有些后悔来到北京,如果不来这,自己不过仅仅被一个奇怪的梦困扰,而现在自己的何止是被一个梦困扰呀,这种困扰正如一张大网,越织越大,自己只是在网中无力地挣扎,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小得可怜。人到中年,本该事业有成,而自己却一直没有着力点,没有目标,没有同龄人的幸福,背负着看不到摸不着的任务,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大师,您怎么了,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刘念祖的关怀把鬼久拉到了现实中。

    鬼久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快些启动汽车。这是一辆老式的捷达,几近报废的那种。从车子的状况可以看出主人是何等的潦倒。车子绕上西四环一路向北,又插入万泉河路奔向北五环,从安立路开回了东沙各庄。一路上鬼久没有说话,刘念祖也知趣地保持着沉默。

    鬼久本以为会拉他去看房子,但到村口时他却打开车门小声地说:“大师,给您个电话,等您休息好了,方便时再找我”说完递过来一张名片。

    鬼久很佩服他察言观色和办事的老练,一个急于要求你办事的人能把自己的事放下而为你考虑,这个人的品性是何等的层次!那这个人的忍耐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看来这个刘念祖到是要好好深交一下。

    回到鬼久那笼子般的房子,鬼久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搜出来,封进一个信封里,打算明天存回银行卡里,虽然没补足昨晚打车的花费,但鬼久下定决心,这两天赚到钱一定给补足,采薇这来历不明的巨款是万万不敢碰的,鬼久预感到这钱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天上从来不会掉下馅饼。

    感到有些饿了,看看家徒四壁,米袋里剩下了一个底,甚至能查出多少粒来,菜也只剩下两个马粪大小的土豆。幸好昨天拆开的方便面只煮了半袋,这剩下的半袋正好用来充饥。鬼久把方便面在开水里泡了足有20多分钟,看着比平时涨大两倍的杰作,鬼久苦笑了一声,虽然这多出的一倍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但总比看着半碗来的实在。许多人不都是在吹大的泡沫中快乐的活着吗,鬼久不过为了一碗填饱肚子的虚荣。吃过面鬼久疲惫地倒在硬邦邦的床上,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但总是理不出头绪,想得头都痛了,唉,还是不去想了吧,反正该发生的终归会发生。

    子时到了,鬼久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盘腿打坐,开始了每天的必修课。这套气功功法是在牡市上学时偶遇的一名云游道士教的。一碗刀削面的施舍,那穿着拖沓的老道非要教鬼久这东西做为回馈。老道一再说将来会知道它的价值,让鬼久一定要认真去学。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就试着练了下来。不过后来这打坐却成了习惯,虽然还没发现这功法到底有什么出神入化的奇迹,但从那之后很少得病倒是真的。而每天能在练功时静下心来,远离喧嚣的尘世却是鬼久坚持下来的真正理由。

    想想那印度的瑜伽,到了中国却成了女士运动,甚至大多数人练它只是为了体型的完美。其实瑜伽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健美,而是一种探寻生命真谛的功法。那些把自己埋在沙土中几日几夜的苦修者,我们又怎么能洞悉他们的思想呢。

    这几天练到第二步动作时,眉心处总有一种涨涨的感觉,鬼久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今天这种感觉却有些发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之前看过许多武侠小说,练气功练得出神入化,神功盖世,也幻想过自己能练出什么功法来。可是每天看着公园里大爷大娘们来劲地练习国粹太极,也没见谁练出惊世骇俗的功法,鬼久那神功之梦也如夏天中午时的懒猫,没了精神。这痛感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产生的感觉。随着鬼久的思想溜号,痛感也渐渐地消失了。

    今天的太阳如同打了鸡血,从狭小窗子射进来的光线好像比平常亮了好多。鬼久也好像是被这光线刺醒的。或许也是饿醒的,昨天那半袋方便面泡出一碗的假象终于露馅了。看来视觉的满足和真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鬼久突然想起昨天刘念祖要请自己看房子风水的事。洗了把脸,穿好外套,背上装着各种“吃饭”工具的背包,刚要出去,电话铃不择时机地响了起来。

    “大师,京东大峡谷,快来帮帮我,我被困在洞里了,啊,啊……咔......咔”

    “采薇!你说清楚点……喂……喂”电话那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如冰块碎裂声,然后就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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