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弟...弟弟?!”

    青年差役听到那素衣少女的言语后,却也不亚于脑海中闪过了一片炸雷,顿时间脑中便是一阵“嗡嗡”作响!险些就没站稳,又摔倒在地上。

    而站在他身旁的中年差役,却也皱起了眉头。他却是知道些这户人家的事。毕竟在去年官府里头,那个常年来给这户人家,送细盐的老差役,在害了病不能来的时候,就是自己替那老差役,来给这户人家送的盐。

    也在来之前从那老差役的嘴里头,听到些有关这户人家的事。而且那老差役,还专门叮嘱自己,不能透漏这户人家的事。他也在去年送了那次盐后,也当真是绝口不提这户人家的事。

    他也在去年来替老差役送盐时,见到了这户人家的大老爷和小姐。而且据他所知,这户人家应该只有,眼前的这位小姐才是啊!那里,那里又蹦出来个...什么弟弟、少爷来?

    中年差役毕竟是个闯荡多年的老猴儿。渐渐地他便想到了些什么。谁说这弟弟,就一定就是这延家小姐的亲弟弟了?可别忘了,这位延家大老爷,还在这片老林子里头,收了好些个屯人弟子学字儿呢!想必...应该是...延大老爷的弟子吧?

    可要是刚才被卢兴一顿鞭子狠抽的屯人少年...当真就是延大老爷教的,那些个屯人弟子里的人...却也当真是..当真是有些麻烦了!毕竟,这屯人弟子怎么说,也是跟延大老爷有过师生之谊的!放在关内的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学寮里,却也当真是很深厚的一层关系!

    “你这穿狗皮子的,当真是很会装聋作哑呢。我这话儿说着这般清楚,你却仍是这般,装聋作哑的来糊弄事。难道不知道,大炎律里头,有不能言犯士族的罪责么?”

    素衣少女说着,她那白皙貌美的脸上,却也渐渐地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来。那双漆黑的眼眸,也随着话语声,静静的盯着眼前,那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颤发抖的青年差役。

    “罪....罪....”

    此时的青年差役,脸色都已经被吓得煞白!尤其在从那素衣少女的嘴里头,听到了“士族”二字的时候,更是吓得他不住地浑身轻颤起来。

    “对,你是有罪。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也就好说了。哼!竟然敢装聋作哑糊弄士族,这罪责你却当真是跑不掉了。”

    “小,小姐且慢!小姐且慢!”

    “嗯?你这穿狗皮的?还有什么话儿要说?难不成?你也想?”

    “不,不是!不是!小人...小人....”

    本来还想帮着卢兴说话的中年差役,却也看出今个儿这卢兴,肯定要栽在这延家小姐手里头了。可他是官府里头的差役出身。对大炎朝廷的律,却也是知道的!要是,要是这现如今,吓得连话儿都有些说不清的卢兴,当真就这么坐实了,延家小姐那犯言之罪的话,却也..却也当真是要,吃好些苦头的!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跪下!给小姐认错!”

    中年差役说着便又是一脚踹在了,正瑟瑟发抖的青年差役腿肚子上。本就有些站立不稳的青年差役,那里能经得住中年差役这一脚?当即便又一下子倒了下去。

    那中年差役的腿脚,却也当真是准。踹的地方刚好让青年差役,在倒下去时双膝跪地。事已倒下的请年差役,便顺着中年差役的那一踹,就那么一下子跪在了素衣少女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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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找打

    双膝跪地的青年差役,先是一呆。随即便不停地磕着头,对那站在身前的素衣少女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姐!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吆?这会儿,知道自己有罪了?那,刚才干什么去了?刚才不是一直都在装傻充愣,糊弄本小姐么?”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小姐恕罪!”

    青年差役一边跪在地上磕着头,一边不停地在嘴里头,叨叨着谢罪。他却也当真没了别的法儿,只能就这么不停地磕着头,谢着罪。但他的心里,却也隐隐觉得不妙。毕竟,这士族家的小姐身旁...可是站着那个,刚才吃了自己一顿鞭子的屯人少年不是?这士族家小姐之所以会找自己的茬,那也肯定就是为了,那个吃了自己一顿鞭子的屯人少年来的!当真是...

    “哼!”

    素衣少女冷冷看着,那个在自己身前,不停磕头求饶的青年差役。心中对这差役的厌恶,却也越来越强烈!这种依仗着一身官府狗皮的办差人,也就能在这片老林子里,欺压欺压良善的屯人罢了!不就是因为老林里的屯人,被朝廷定了个“前朝犯民”之后的身份。他们才敢这般的无法无天。

    可这大炎朝都开国多少年了,当年屯人们的先祖,也都早已化作老林里的一捧黑土。只留下了他们这些,在老林中靠着自己的辛劳生活的后人。凭什么,就要遭你们这些个,穿官府狗皮的家伙作践?

    小虎子有什么罪过?本来好好的来这集子里,用自己好不容易,从老林子里打来的皮子,换些平日里吃的盐巴而已。就碰上了这么个,故意撞人倒地的狗皮差役。在毫无道理平白无故下,就吃了一顿鞭子!这还不算,就连带来的皮子,都要被穿狗皮的给收了去。当真是欺人太甚!

    越想心中越是不平,素衣少女的目光却又望向了,那个仍是躬身对她抱拳行礼的中年差役。

    “你又是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收了我弟弟的皮子呢?”

    “这...这...小人....”

    中年差役本就觉得自己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毕竟在刚才青年差役故意找茬,用鞭子抽打那屯人少年时,自己也是帮了忙的。虽然没有动手,却也是有把柄落下!这不,这延家小姐就找上了自己不是?谁能想到,就那么个不起眼的屯人少年,竟然和这集子里隐秘的士族延老爷家有关系啊!要是早知道这屯人少年有这层关系,就算是少爷发的话,那他也肯定是不敢动这屯人少年的!可,可眼下该如何是好?眼瞅着这延家小姐,肯定要给那屯人少年出头,却也当真是没了任何办法!

    他们是官府的差役咋了?也只能吓唬吓唬,这些个被朝廷定为“前朝犯民”之后的老林屯人罢了。虽然在关内也算是吃府饷的,也是有些身份。但和士族老爷们一比,你算个屁啊!人家那可是生来就是贵人的命,老爷能当官、小姐能嫁官!他们再怎么折腾,最多能当个吏就撑死了。可这士族老爷就不一样了,只要出仕被朝廷官府所用,那肯定是要当官的。吏再怎么大,也不过是官老爷身边儿一个跑腿的.....

    “罗叔”

    “小姐”

    素衣少女见那中年差役没了话说,却又对着身旁的一名屯人汉子道。那屯人汉子四十出头的年纪,倒也长的壮实。见小姐唤他,赶忙应声道。

    “嗯,赶马的鞭子带了吧。”

    “带了!带了!小姐不是刚才吩咐了么。要俺带着鞭子跟着。”

    屯人汉子说着,便赶忙从后腰上拿出了,别在腰围子上的一条,盘着花儿的长长马鞭来。

    “嗯!很好!那个跪在地上的,起来吧。”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嗯?”

    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青年差役,此时却也磕着脑袋都有些昏呼呼的。此时他一门心思却是想着,如何能让眼前的这位士族家小姐饶了自己。还在不停地磕着头嘴里求饶的青年差役,耳朵根子却是好使的很。一听是叫他呢,便是一个激灵,当即便停下了磕着的头。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当他刚刚直起身子,却也正好的看到了,那名站在自己身前的士族家小姐,正用白皙的手儿,葱葱的指间指的自己。

    “去,给我狠狠抽这穿狗皮的鞭子。”

    “啊?!!”

    “这..这....”

    随着素衣少女轻柔的官话说出,跪在地上的青年差役却也是惊呼出声。而拿着手里头鞭子,站在素衣少女身旁的,那名四十出头的屯人汉子,此时却也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小姐...他...他可是...可是关内来的差老爷....俺,俺...”

    “哼!什么差老爷。不就是个只会欺压良善的狗才罢了。他既然能用身上穿着的,那身狗皮欺压人。那本小姐,怎么就不能抽他的鞭子?”

    “小姐!小姐三思!俺,俺们在怎么说...也是,也是官府派来的人!在这么说..也是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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