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哈穆昆单于,曾经的战刀...我这把老骨头啊...又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儿来...就在前不久,我还做了个梦...梦里还见到了,哈穆昆单于...”
“那木拉...”
祖庭里的诸王与大单于舍尔赤,听着乌泰乌颜王蒲烈呼的言语,却也都不由得呼了声“那木拉”来。却因狼然人最崇信的,便是梦的预兆。而现如今的祖庭里,也只有昔日六十多年前,曾经追随过哈穆昆单于的,乌泰乌颜老王蒲烈呼,见过那位昔日的先祖单于。事已,众人在听到这位老王梦见了先祖的梦后,却也不得不都恭敬地,呼了声他们神灵的名号来。
“那,那先单于,都...都说了什么?”
在诸王与大单于舍尔赤,呼了声“那木拉”后。拉舍佳王撒乌欢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向了依旧一脸有些略有所思的,乌泰乌颜王蒲烈呼。他作为狼然部族里,保留着狼然习俗最为纯正的,拉舍佳部族里的王。那也是对先祖托梦的预兆,深信不疑的很!
既然先单于哈穆昆,会托梦给乌泰乌颜的老王蒲烈呼...那,肯定是有些说法才是!不然,先祖们也不会,就这么没事显灵的不是?
“哈穆昆单于...”
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说着,却也不忘又看了眼,那挂在墙壁上的,陈旧长刀接着道:“并没有说什么话...可,可我在梦里见到他时,他...还是那副,身披黑甲...身中数箭的模样...他的身上,到处都被鲜血所染红!他就那么站在朦胧的高山里,在满地的部族武士的血肉上站着,就那么默不作声的望着我...”
听着乌泰乌颜王蒲烈呼的言语,刚才祖庭里还很是热闹的气氛,却也当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寂静的聆听。和那些服侍在诸王身旁,少女们有些花容失色的模样。毕竟,她们可是在听,狼然部族最有资历的老王,在讲述他所梦到的预兆!而且,还是先单于哈穆昆的托梦!
“这,这是什么梦啊?!怎么,怎么先单于...一身是血?好多死去的部族武士...难道,要打仗了?可...东边儿的合泰恩人...这几年,早就消停了啊...这是...”
拉舍佳王撒乌欢有些皱眉地说道。言语间还不忘,将一块被身旁随侍少女,给自己剔好了个羊肉,塞进了嘴里咀嚼。
在狼然部族梦的预兆里,先祖们的托梦,只要有死人或鲜血的出现,都是在向后人们预示,有战争将要发生!而乌泰乌颜老王蒲烈呼的梦,则让这位喜爱杀吃人的拉舍佳王撒乌欢,立马儿想到了近些年还曾与他们,交过手的合泰恩人来。
合泰恩人,是生活在距狼然部族还要远的东方。一个白种胡族。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红色的头发和白色的面皮,而在狼然语中红色便是合泰恩的意思。事已,这支人数不少的白种胡族,便被狼然人称之为合泰恩人。
在近数百年间,狼然部族却是没少,与这位东方的邻居起战事。却因靠着捕鱼为生的合泰恩人,所生活的地方。大多数都是水草丰美的河流地域。从而狼然人为了争夺,这些丰美的水草。数百年间一直都在将合泰恩人,驱赶至水草荒凉的东方更远地。
而在战争中所俘获的大量,合泰恩人的男女老幼。则也都成为了部族里,地位最为卑贱可以任意宰杀的奴隶!渐渐的,合泰恩便也成为了部族奴隶的代名词。
但在近些年里,虽然狼然也曾发起过,驱赶合泰恩人的战争。但也都是些小规模的战争而已。拉舍佳王撒乌欢便曾在数年前,还应乌泰乌颜老王蒲烈呼对大单于与诸王之邀。一同讨伐了不知死活的,一支胆敢跑到乌泰乌颜部领地附近,额瑟楞巴河下游上万人的合泰恩部落。
除了时常与之多有战事的合泰恩人外,北方广袤的默素拉善草牧,也已在大单于舍尔赤多年前的征讨中,让瓦目人臣服在了大单于的脚下。事已,这些年来北方倒是没起过战事...
“应该不是合泰恩人吧?...刚才老爷子不是也说了么,先单于身中数箭,是在高山之中...只会捕鱼的奴隶,他们的弓箭能射的穿,我们狼然的黑甲吗?而且合泰恩大多数都生活在有水的地方,可先单于是站在高山里的...就算老爷子的梦,是预兆着战事,那也应该不是合泰恩人。”
扎泰礼王古也仆阿则抿了口,端在手中的羊首杯盏道。听着他的言语,拉舍佳王撒乌欢则也觉得,扎泰礼王古也仆阿所言有理。也觉得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老爷子的梦,应该不是指的又要与东边儿的,合泰恩人起战事才对。可,可要说,先单于哈穆昆...所站在的高山之中...高山...
“哈穆昆单于站着的地方...正是当年,炎人守的山关下...”
还在琢磨着先单于哈穆昆,在乌泰乌颜王蒲烈呼梦境中,所站高山的拉舍佳王撒乌欢。一听老爷子蒲烈呼这后头的言语,却也当即恍然大悟。也是,先单于哈穆昆也就是站在炎人的山关下才对!
“乌泰乌颜王,你这个梦...难道说,我狼然又要与中土的炎人起战事了?”
沉默了许久,听着老狐狸蒲烈呼与扎泰礼王古也仆阿、拉舍佳王撒乌欢一阵子言语的,安塔图王禄尔黑济。则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淡淡说道。
对于刚才这老狐狸,在吃了大单于的敬酒后,就叹气的望向他身后,祖庭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昔日先单于哈穆昆的长刀。他却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次倒好!大单于还没说起,今日要议的事!这老狐狸,倒是先说起了,当年因为攻打炎人的山关,中箭负伤而后死的哈穆昆单于来!这梦里的意思,却也当真耐人寻味的很!
“与炎人开战?这...不可能吧?中土的炎人,自打那个姓呼突的死后。就再也没出过关,来打过咱们。倒是咱们,没少越过高山,扫他们的屯子。除非...呵呵~”
拉舍佳王撒乌欢说着说着,却也不再多言。当他说到“除非”二字时,便自己个儿打断了话语,不再往下细说。但他的这“除非”二字,说出了口。坐在首上狼皮座椅上的大单于舍尔赤,却是没来由的扫了眼,刚才说出“除非”二字的,拉舍佳王撒乌欢来。
大单于舍尔赤,很明白拉舍佳王撒乌欢,那“除非”二字后面的是什么。除非...他们狼然人,破了炎人的山关,直入中土!那样的话,就肯定会与中土炎人,打起大的战事来!可是,正是这“除非”后头的那些话,却是让他等待了二十多年,都不曾实现!
“哎!那些死在哈穆昆单于,身下的部族武士...真是,个个都...哎!就像当年,跟着哈穆昆单于,打那炎人山关时的情形一模一样...死了好多的人啊!到头来,就连咱们的哈穆昆单于...也因为受了关上炎人的箭伤,早早的就归了那木拉的怀抱。”
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说着,却也难免有些伤感起来。脑海中又再次,浮现起了六十年前,在炎人山关下的那些奋不顾身,不惧生死冲向高山雄关的部族武士们!
看着那一个个,昔日的亲人、朋友,惨死在关下的情形,蒲烈呼的心里却也是一阵子难受!虽然那场六十多年前的残酷之战,让他继任了部族的王位。但对于亲人们一个个死去的他来说,这王位的代价却也当真是太大了!
而且,到头来却也致使了,哈穆昆单于的死去。舍齐阿单于与座铁单于两兄弟,为争夺单于之位的争斗。以及后来,现如今的大单于舍尔赤,杀死了他的叔叔座铁单于,登上单于之位的一系列事来...
听着老狐狸蒲烈呼的言语,安塔图王禄尔黑济却并没在接他的话。毕竟...哈穆昆单于,是大单于舍尔赤的祖父。当年哈穆昆单于靠着个人,在部族间的威望,就是在这祖庭里,得了诸王们的支持。才有了后来的那场多年前,攻打炎人山关的战事。
可,正是那场战事。却也使得狼然部族元气大伤,不光是死了成千上万的部族武士。部王、族长和豁格们,则也都有死伤...看着狼然元气大伤,合泰恩人与北方默素拉善草牧的瓦目人,则也曾趁机发难...也正因这场惨败,才致使了现今诸王都不愿,在去谈及炎人山关的事。更别说,大单于这还想出兵再伐炎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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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王
“我的祖父,哈穆昆单于。他是狼然的英雄!虽然,在那场攻打炎人山关时,我们失去了许多亲人!可是,哈穆昆单于为什么,要率领诸部攻打炎人的山关?诸位,也应该很清楚。”
大单于舍尔赤说着话,不免扫视了下,祖庭里形态各异的诸王们。他,却并没有因为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说起那个祖父哈穆昆单于的梦,而放弃今日要商议的事。反而是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来。在扫视了祖庭里的诸王后,舍尔赤也望向了,安塔图王禄尔黑济身后不远处,在黑铁灯盏的照耀下,依旧闪着暗暗寒光的陈旧长刀来。
这把已然沉寂在祖庭的墙壁上,很多年的黑铁长刀。正是多年前自己的祖父,哈穆昆单于的战刀!是那场六十多年前,狼然诸部在单于的率领下,又一次攻伐炎人山关的见证!
而在这把陈旧的战刀旁,还挂着两把长刀。却分别是他那未曾见过面的生父舍齐阿单于,和被自己杀死夺取了单于之位的叔叔,座铁单于的战刀。按照狼然的规矩,只要是做过单于的,即便是他被人取代杀死。但带有他灵魂的长刀,就必须留在这挂满历代先单于刀刃的墙壁上!
“大单于...炎人的山关,是用坚固的大石,垒砌在险要陡峭的山壁上的。我们是那木拉的子孙,是生来就骑在马背上,在草甸子间追逐猎物的恶狼!当年哈穆昆单于对炎人山关的攻伐...我们的武士不能骑着我们的战马,与躲藏在山壁石关内的敌人交战。只能靠着他们的双腿,冲向那高不可攀的山关!被卑劣的炎人用弓弩,从山关上射杀在山下!部族武士们的鲜血,在那场战事中,都染红了炎人山关的石路!太多的武士,连他们的敌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倒在了炎人的箭矢下!如果...不能破了炎人那如山般的关口,难道...又要让武士们的血肉,垒砌在炎人的山关下吗?”
乌泰乌颜王蒲烈呼依旧面带悲伤的说道。对于现如今在这祖庭里,只有他这么个经历过,六十多年前那场,对炎人山关攻伐的老人来说。那惨烈无比的对炎人山关的攻伐,部族武士们血流成河的惨状,却依旧还历历在目!
对于他来说,这多年来自己始终,压着大单于想要,重蹈他祖父哈穆昆的老路,想要再伐炎关的想法。那也是为了整个狼然部族着想!而且,他对大单于舍尔赤这些年来,对狼然各部族名义上的治理,却也是没话说。
大单于继任以来的这二十多年间,狼然北方的默素拉善草牧的瓦目人,也已经再次臣服在了狼然之下。这却是大单于亲率诸部,征讨瓦目人的结果。因此大单于在击败了,瓦目人而使其再次向狼然臣服时,他在狼然各部间的威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这祖庭诸王议事的时候,只要不是牵扯到炎关的事。他也大多数都会选择,支持大单于的想法和主意。可就这想要再伐炎关的事,他却是万万不会松口。即便是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断然不会同意再伐炎关的!
“山关的后头,就是炎人水草丰饶的广袤土地!还有数不清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用石头垒砌起来的部落!他们的男人和女人,都像毛羊般顺从!生来就是当合泰恩{奴隶的代名词}的料!还有那堆积如山的金银!喝不完的美酒!这些,难道就不应该属于,我们那木拉狼神的孙们吗?只要越过了高山,那一切就都是我们的!那木拉的子孙从不来不惧怕死亡!战死在战场上的武士,才有资格魂归那木拉的怀抱!”
安塔图王禄尔黑济,在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说完后,接着道。说话间便直视向了,坐在右侧对桌的乌泰乌颜老王蒲烈呼来。
听着安塔图王禄尔黑济的话语,扎泰礼王古也仆阿则淡淡道:“安塔图王说的没错,那木拉的子孙从来都不惧怕死亡,炎人的关内也是丰饶无比。可是,刚才老爷子也说的很明白了。武士的死,也需要他死在,该死的地方。而不是白白去送死。让武士白白去送死,那就等同于武士被滥杀!那木拉的子孙是草甸子上的恶狼,应该是大地上的主宰。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嗯!扎泰礼王说的...不错...就算,就算是我们拉舍佳部。在哈穆昆单于那次,攻伐炎人山关的时候,也是死了好多部族武士。至今部族里还流传着,好些当年部族武士们,惨死在炎人山关下的传闻。我们的武士在怎么英勇,可我们的对手是卑劣的炎人!他们只会躲藏在山壁的石头后,用他们手里的弓弩,偷袭我们的武士!这样的战事...只会给我们的部族,带来无谓的牺牲。”
拉舍佳王撒乌欢点头应合着,扎泰礼王古也仆阿的话语。即便是他的拉舍佳部,是狼然诸部中最为骁勇善战的部族。可在当年正因为,他的部族骁勇善战,在跟随哈穆昆单于对炎人山关的攻伐时,也是死伤最多的部族!那场多年前的战事,直到现在拉舍佳人都还记忆犹新。当年很多部族里有武名的勇士,在跟着哈穆昆单于离开了,广袤无际的草甸子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则都死在了,无法撼动的炎人山关下。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了炎人山关的石壁!更有许多无法收敛的尸体,被卑劣的炎人砍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成为了敌人的战利品!这,却是对拉舍佳人来说,最不能接受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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