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把陈旧的战刀旁,还挂着两把长刀。却分别是他那未曾见过面的生父舍齐阿单于,和被自己杀死夺取了单于之位的叔叔,座铁单于的战刀。按照狼然的规矩,只要是做过单于的,即便是他被人取代杀死。但带有他灵魂的长刀,就必须留在这挂满历代先单于刀刃的墙壁上!
“大单于...炎人的山关,是用坚固的大石,垒砌在险要陡峭的山壁上的。我们是那木拉的子孙,是生来就骑在马背上,在草甸子间追逐猎物的恶狼!当年哈穆昆单于对炎人山关的攻伐...我们的武士不能骑着我们的战马,与躲藏在山壁石关内的敌人交战。只能靠着他们的双腿,冲向那高不可攀的山关!被卑劣的炎人用弓弩,从山关上射杀在山下!部族武士们的鲜血,在那场战事中,都染红了炎人山关的石路!太多的武士,连他们的敌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倒在了炎人的箭矢下!如果...不能破了炎人那如山般的关口,难道...又要让武士们的血肉,垒砌在炎人的山关下吗?”
乌泰乌颜王蒲烈呼依旧面带悲伤的说道。对于现如今在这祖庭里,只有他这么个经历过,六十多年前那场,对炎人山关攻伐的老人来说。那惨烈无比的对炎人山关的攻伐,部族武士们血流成河的惨状,却依旧还历历在目!
对于他来说,这多年来自己始终,压着大单于想要,重蹈他祖父哈穆昆的老路,想要再伐炎关的想法。那也是为了整个狼然部族着想!而且,他对大单于舍尔赤这些年来,对狼然各部族名义上的治理,却也是没话说。
大单于继任以来的这二十多年间,狼然北方的默素拉善草牧的瓦目人,也已经再次臣服在了狼然之下。这却是大单于亲率诸部,征讨瓦目人的结果。因此大单于在击败了,瓦目人而使其再次向狼然臣服时,他在狼然各部间的威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这祖庭诸王议事的时候,只要不是牵扯到炎关的事。他也大多数都会选择,支持大单于的想法和主意。可就这想要再伐炎关的事,他却是万万不会松口。即便是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断然不会同意再伐炎关的!
“山关的后头,就是炎人水草丰饶的广袤土地!还有数不清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用石头垒砌起来的部落!他们的男人和女人,都像毛羊般顺从!生来就是当合泰恩{奴隶的代名词}的料!还有那堆积如山的金银!喝不完的美酒!这些,难道就不应该属于,我们那木拉狼神的孙们吗?只要越过了高山,那一切就都是我们的!那木拉的子孙从不来不惧怕死亡!战死在战场上的武士,才有资格魂归那木拉的怀抱!”
安塔图王禄尔黑济,在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说完后,接着道。说话间便直视向了,坐在右侧对桌的乌泰乌颜老王蒲烈呼来。
听着安塔图王禄尔黑济的话语,扎泰礼王古也仆阿则淡淡道:“安塔图王说的没错,那木拉的子孙从来都不惧怕死亡,炎人的关内也是丰饶无比。可是,刚才老爷子也说的很明白了。武士的死,也需要他死在,该死的地方。而不是白白去送死。让武士白白去送死,那就等同于武士被滥杀!那木拉的子孙是草甸子上的恶狼,应该是大地上的主宰。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嗯!扎泰礼王说的...不错...就算,就算是我们拉舍佳部。在哈穆昆单于那次,攻伐炎人山关的时候,也是死了好多部族武士。至今部族里还流传着,好些当年部族武士们,惨死在炎人山关下的传闻。我们的武士在怎么英勇,可我们的对手是卑劣的炎人!他们只会躲藏在山壁的石头后,用他们手里的弓弩,偷袭我们的武士!这样的战事...只会给我们的部族,带来无谓的牺牲。”
拉舍佳王撒乌欢点头应合着,扎泰礼王古也仆阿的话语。即便是他的拉舍佳部,是狼然诸部中最为骁勇善战的部族。可在当年正因为,他的部族骁勇善战,在跟随哈穆昆单于对炎人山关的攻伐时,也是死伤最多的部族!那场多年前的战事,直到现在拉舍佳人都还记忆犹新。当年很多部族里有武名的勇士,在跟着哈穆昆单于离开了,广袤无际的草甸子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则都死在了,无法撼动的炎人山关下。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了炎人山关的石壁!更有许多无法收敛的尸体,被卑劣的炎人砍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成为了敌人的战利品!这,却是对拉舍佳人来说,最不能接受的耻辱!
也正因如此,拉舍佳人对炎人山关,便有了他们自己的抗拒。以至于曾率领诸王,对炎人山关攻伐的哈穆昆单于。在拉舍佳人的眼中,也成为了给狼然带来失败的,一位不合格的狼然领袖。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哼!”
有些心急的安塔图王禄尔黑济,见这三王又是一致的,不愿出兵炎人山关的态度,便冷哼着说道。但在说话间,却也只是说了一半,便不在言语。赌气般地端着手中,少女为其倒满酒水的羊首杯盏,便一饮而尽。
大单于舍尔赤看着三王各自的反应,却也不得不为乌泰乌颜的老狐狸暗赞一声。从刚才自己与诸王敬完酒后,这老狐狸便把握住了时机,用自己的祖父先单于哈穆昆为幌子,不管他是否真的梦没梦见自己的祖父。但却因他这么一说,却也是打乱了自己,在敬完酒后要说的事来。
他这么一搅合,今日这头一天祖庭里的议事,却也是举步维艰。虽然刚才自己已然点明了,今日要说的事。可自己还没开口说下去,这三王便已然又否了他的想法...
轻轻抿着杯盏中清澈美酒的大单于舍尔赤。却是又将目光扫向了,在祖庭里好似跟没事人的,坐在左侧最后一桌的卓素罗王阿拔善来。见这默不作声的卓素罗王,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模样。舍尔赤的心里却还真希望,这卓素罗王阿拔善能站在自己这边儿。那样的话,最起码靠着自己和禄尔黑济,在加上他还能与乌泰乌颜的老狐狸打个平手。
可眼下这情形,自己和禄尔黑济两人,是不行的...
“别的不说,光是咱们要真的去炎人的山关。那山关前的十八个烽火堡子,怕是早就燃了烽火,把信儿给传到炎人的山关了。得了信儿的炎人,那还不准备好了弓弩,等着咱们去打?”
拉舍佳王撒乌欢见坐在邻桌的,安塔图王禄尔黑济自己个喝起了闷酒,便又接着言道。他可是见识过,炎人那山关外的十八个烽火堡子的。那些炎人的烽火堡子,却也当真是坚固高大的很!可见炎人为了防范他们,也是下了大功夫的!这些高大坚固的石堡,不光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守关的炎人兵卒那也不下数百,堡子里还存有大量的粮草。
就算你把堡子给围了,攻不攻的下那还是另说。那一里多地就有一处的十八个,炎人烽火堡子的烟雾这么一烧。你还怎么去打炎人的山关?不过,当年哈穆昆单于率诸部攻伐炎人山关的时候。听说可不只有现今的,这十八个烽火堡子...
“拉舍佳王要是为了,炎人关外的那十八个烽火堡子担心的话,却也是不用了。”
舍尔赤笑着对拉舍佳王撒乌欢言道。不想还没等自己提及,关内来的禧先生,给自己带来的好消息时。这拉舍佳王撒乌欢,倒是先帮自己给铺垫了。
“嗯?!大单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能弄掉炎人这关外,防着咱们的十八个烽火堡子不成?”
很有些意外的拉舍佳王撒乌欢,则疑惑不解地望着,一脸笑意的大单于舍尔赤问道。随着大单于舍尔赤的话语一出,不光是拉舍佳王撒乌欢疑惑不解。祖庭里的诸王们,包括那默不作声,不闻不问的卓素罗王阿拔善,都不免也望向了大单于舍尔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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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烽火事
“嘿嘿~看来大单于,在关内的那位也里该,还真帮咱们办成了件大事~没想到~竟然能揽下,炎人那十八个烽火堡子的粮草~”
听着刚才大单于的讲述,乌泰乌颜王蒲烈呼,又先开口笑道。随即便从狼皮大氅中,伸出了一只手来,端起了桌上的那杯,没怎么碰过的酒水,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他却是在来的路上便正巧儿碰上了,护送大单于那关内来的也里该而来的,幕都部乎尔害族的索尔布速。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关内的也里该,竟然还真帮了狼然一个大忙!竟然揽下了,炎人十八个烽火堡子的粮草!这粮草,可是这十八个烽火堡子,最不能缺的东西!是他们的命门所在!虽说这些堡子都有着很深的地洞子,能存好些粮草。可这存的粮草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儿。
这也里该现如今成了专门负责,给这十八个烽火堡子,运送粮草的人。那也就是说,这十八个烽火堡子的命门,就等同于按在了他们的手里...
提起这十八个烽火堡子,乌泰乌颜王蒲烈呼,却又不得不回想起,那六十多年前跟随,大单于的祖父先单于哈穆昆,征讨炎人山关时的一些往事来...那时候的炎人,在那个叫做定云的山关前,可不只有现如今的,就这么十来个烽火堡子。而是有不下四十之多!
正是因为那六十多年前,对炎人定云关的征讨。那四十多个炎人设在关前的烽火堡子,才没了当年那般的规模。后又因炎人自己的遗弃,或遭了别的事,便剩下了现如今的这十来个堡子。
想起当年每隔一段马程,便能望见的烽火黑烟。那冲天的烟柱,却是一个接一个不断从,被部族武士们围攻的烽火堡子里冒出。也正因为这些烽火堡子的烽火,致使了炎人的山关在他们到来之前,便早已准备好了弓弩,射杀不惧生死的部族武士们。
要说...先单于哈穆昆,在那六十多年前,对炎人山关的征伐中,所做的益事....却也只有,让炎人设在关前的那诸多大石垒砌在,险峻山路上的烽火堡子失了不少。
可当初攻破炎人这些易守难攻的烽火堡子时。诸部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得以攻破!当初的自己,便是在得了父王的令后,率数百部族武士强袭了一处,炎人的烽火堡子。自己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虽然那处久攻不下的堡子,最终还是被他所率的数百武士,给攻了下来。可在攻下后,自己手下的那数百人,也就没剩几个活着了...
也正因自己在攻打炎人的,烽火堡子时受了不小的伤。他才在后来继续跟随父王和兄长们,追随先单于哈穆昆对炎人山关的攻伐中,因伤势不轻而被亲自带领兄长们,率部族武士攻山的父王留在了,部族的大营里守候。
但他没想到是,亲自带着兄长们,率部而去的父王...却与兄长们,都战死在了炎人的山关下!而他,则在部族的大营里...在部族的诸位族长、豁格,以及亲族老辈的支持下,成了部族的新王...
看着被部族武士们,冒死从炎人的山关下,夺回来的父王及兄长们,满身箭矢的尸体。还有那父王和兄长们,死不瞑目的模样。他,也在那时起,便在心中生出了,不能在让自己的亲人、部族里的大伙儿,在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而在此不久后,先单于哈穆昆便因,亲临炎人的山关时,身中炎人数枚箭创后,诸部这才不得不撤离了,无法攻下而被狼然的鲜血,所染红的炎人山关!当他们撤离时,他还听到了山关上,传来的所谓“胜利者”们的呼喊声...这刺耳般的呼喊声,他也曾多次听到。那曾是他最喜欢和最享受听到的声音。因为只有草甸子上的主人,那木拉的子孙在与敌人的交战中,胜利后才会发出作为最后胜利者,才会有的呼喊声。当当那木拉的子孙败退时...
先单于哈穆昆的死,为这场让整个狼然部族,都笼罩上了一层难以退去的死伤之战,划下了无奈的句点。在那之后,狼然诸部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从那场惨烈的攻伐中缓过了劲儿来。
大单于的生父,那位先单于哈穆昆的儿子。舍齐阿单于...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单于。只知道整日压在女人身上的舍齐阿单于,并没有给虚弱下的诸部带来恢复。反而,还因为他那好色的性子,得罪了许多诸部的人。其中,便有大单于昔日名义上的父亲,现如今坐在自己对过的,安塔图王禄尔黑济的父王,老安塔图王恰巴泰....
最终舍齐阿单于还是被他那,野心勃勃的弟弟座铁单于,杀死在了现今他们所在的祖庭里。但没想到是...在座铁单于在这祖庭里,用长刀杀死了正在寻欢作乐的,舍齐阿单于的二十多年后...同样的一幕却是又在祖庭里上演,不过这次的主角则是现今的大单于。而被杀的则是身患重病,将要死去的座铁单于。
对于被大单于,所杀的座铁单于...自己,却对那位死在,大单于长刀下的先单于座铁,还是很有几分好感的。也正因为座铁单于在位时,狼然诸部才慢慢恢复了元气。座铁单于更在杀死了舍齐阿单于后,亲率诸部赶走了趁机发难的东方合泰恩人。与北方强大的瓦目人则多有征战...也算是位,骁勇善战不堕了幕都之名的单于。
轻轻放下了手中端着的羊首银盏。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虽然对,大单于舍尔赤想要,再伐炎关的念头多年压制。但对大单于舍尔赤的也里该,把持住了炎人的那十八个烽火堡子,还是很高兴的!
能按住这十八个烽火堡子的命门...却也,当真对大单于想要再伐炎关,铺平了很多道路。只要能用好了这关内的也里该,所把持着的这十八个烽火堡子,粮草命门的事。将这给炎关示警的十八个烽火堡子给拔掉的话...那偷袭毫无防范的炎关,兴许还真有几成胜算!
嘿!可就算有几成胜算,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按在炎人山关的命门上。就算大单于的那位关内来的也里该本事通天,真能揽下炎人山关的粮草...
蒲烈呼在将杯盏放于桌上后,便瞧了眼对过一脸兴奋模样的,安塔图王禄尔黑济来。一见这大单于的支持者,这般兴奋的模样。便知道这安塔图王禄尔黑济,怕是要趁机在祖庭里,为大单于再伐炎关而鼓动一番了。
“大单于!虽然咱们能将手,按在炎人十八个烽火堡子的命门上。可除掉了这十八个烽火堡子,也不过是去了能给炎人山关,烽火报信儿的耳目罢了。就算咱能趁着炎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打到他们的关下...那高大无比,巨石垒砌而成的炎关...又该怎么攻破?毕竟咱们的长刀,砍不动炎人山关的石墙。而炎人却能从高高的山关上,用弓弩射杀我们的武士。到头来趁着炎人山关,毫无防备的攻打...还是要强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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