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很是手巧的雀儿,飞针走线很是娴熟地,为虎子缝补着衣子上的破口。在看看自己为虎子,缝补衣子时虽然也是缝的结实,但却并不好看的缝口...心中却很有些羡慕,手巧的雀儿妹子。从而在刚才一不留神间,一针下来便戳破了自己的指儿。

    “二..二丫儿姐...俺,俺脸上有啥?你咋,你咋老瞅俺呢?”

    当雀儿在关切地问了,坐在身旁的二丫儿姐后。却是发现二丫儿姐老是瞧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就是一紧她,在怯怯地问向二丫儿姐时,也不免有些心虚地暗暗道...难道...难道二丫儿姐...看出了啥来?看出了..自己并不是碰巧来找她的?...

    “雀儿妹子”

    “嗯?!啥?...”

    “麻子叔,啥时候给你找门好亲事?”

    “亲...呀!”

    未等雀儿回答突然向她问起,亲不亲事的二丫儿姐。她却因一时紧张,在没注间竟也一针没了准头,戳破了白嫩的指儿。

    看到雀儿因为自己这一问,而在慌乱间竟也戳破了手指。二丫儿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雀儿歉道:“哎呀!都怪我这时候问你!快吸一吸伤口。”

    “嗯!”

    雀儿在吃疼之余,便很是听话儿地,将那刚才因一时紧张慌乱,而戳破了的手指含在了自己嘴里。看着惹人怜爱的雀儿妹子,那坐在炕头旁,允着指儿的小模样,即便是二丫儿都有些,为雀儿妹子这么个小美人儿,心生几分感慨...倘若自己也是个男的,怕也会巴不得,娶个像雀儿妹子,这般水灵的当婆子...

    但让二丫儿很有些疑惑不解的是,这些年来虽然有很多,因为雀儿妹子的美貌,而来屯子里向麻子叔说亲的屯人汉子。其中也不乏老财家的...但这些来人,却都没能入得了麻子叔的眼,竟是都无一人能得了,麻子叔话儿的。

    倒是麻子叔近年来,却是越发地更有财货了。常往来于屯子与牛市坊的麻子叔,在屯子里隐约有了些老财的味道...麻子叔家的石头院子,也是越砌越高,都已经赶上了,牛市坊里的那些院子。可就算麻子叔家的财货在怎么多,也只有雀儿妹子这一个女儿...要是哪天雀儿妹子真要嫁人的话,那也肯定是要离开的...自己也会少了这么个,几乎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一想到雀儿妹子,要嫁人离开屯子,心里却便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雀儿妹子...你要是,要是哪天嫁人离了屯子。最好是嫁个离咱屯子近些的。这样有空的时候儿,俺和虎子还能去看你。”

    二丫儿一边说着话,便又开始为虎子缝补起,手里头破了口的麻布衣子。

    听着二丫儿姐的话,仍在允着伤指的雀儿,也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来。虽然现在的她,仍没有和那家的定下亲来。可她也知道,离着自己将要定下亲事的时候,却也是越来越近了...毕竟她现在这十六、七岁的年纪,也算是正好儿的嫁人时候。自己的阿爹也已经,真动了给她说门亲事的念头...可自己...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想起与他在一起玩耍,那做他“婆子”时的情形...还有洗衣子时,被捉鱼的他,在溪水里捡到兜儿的羞涩...还有他帮着自己家,打跑了在家门前,求亲不成说了好些难听话的汉子...保护自己挨了差头儿子鞭打的他...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在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抹去...即便自己知道,他已经有了二丫儿姐...二丫儿姐是自己的好姐妹...可自己对他的那份心思...即便自己将来嫁给别的男人...即便这份心思,只能藏在自己的心底,却也依旧无法改变...虎子...

    “俺,俺也不想离着屯子远了...要是远了话...见二丫儿姐..和...和虎子,还真不方便...”

    放下了伤指的雀儿,随即却也有些,很是不舍地说道。在说话间,则也再次拿起了,虎子的衣子缝补起来。

    两女却也因这事,都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竟在好一会儿里,都没了动静儿。直到觉得有些沉闷的二丫儿,再次开口对雀儿笑道:“嘻嘻~先不说你了~你看虎子给俺,从牛市坊打的这只钗子好看不?!”

    二丫儿说着话儿,便一侧颈首。好让自己个儿头上戴着的那只铜钗,能更好地被坐在身旁的好姐妹看个清楚。这只铜钗子却是她心上的宝贝!是虎子在好几个月前,从拐子山出猎回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行奇怪的关内人,买下了虎子打到的一张稀罕狐皮,换来的好些大钱找牛市坊的铁匠打的。

    虽然这只铜钗子及不上,雀儿妹子戴的那些钗子好,甚至很有些粗糙。但她却依旧对这只铜钗子宝贝的紧!虽然她在从虎子手里,得了这枚钗子也已然过数月,也不知让雀儿妹子,看了多少回说了多少回。可她仍会时不时地,与自己的好姐妹雀儿,说起这枚钗子来。

    雀儿看着二丫儿姐头上,戴着的那枚铜钗子,却也有些窃窃地小声应道:“好看...”说话儿间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也隐着一丝羡慕的神色。虽然此时的她,头上也戴着个,很是好看的钗子。是自己阿爹从牛市坊,专门给她买的。可与二丫儿姐头上戴着的,这只由虎子用出猎打到皮子的大钱,为二丫儿姐打的这只钗子比起,在她心里却是怎么都及不上的...她宁愿用自己所有的钗子,去换二丫儿姐的这只...

    直到接近晌午时,两女才在一边说话儿中,帮虎子缝补好了破旧的衣子。随即两人在将缝补好的衣子放好后,便离了虎子家的木屋各自回去。

    刚一回了自家屋子的二丫儿,一眼便看到了偷偷喝酒的阿爹,当即便几步上前夺过了,阿爹手里的那只酒囊不满道:“还喝!昨个儿回来,都喝了那么多了!阿爹说话不算数!你自己都说,今个儿不喝了!咋又喝上了?”

    看着气鼓鼓地二丫儿,牛犊子的心里却也不免暗暗叫苦...自己在昨个儿从大丫儿那里回来,却也同样带回了,小五子给自己弄的好几大囊子酒水。虽然昨个儿回来后,在自己吃醉的时候,还真说过今个喝个够,明儿就不喝的话...可这一觉醒来...嗓子眼儿里发干...就忍不住想喝上几口子,刚巧儿自己婆子正忙活着晌午饭,倒是给了他这么个,偷偷喝上几口子的机会...不料这刚一口子下肚...二丫儿就回来了...

    “你啊!还是管管你这嘴头子!昨个儿都喝了那么多了!咋今个儿还喝?!”

    还没等牛犊子向二丫儿辩解几句,忙活着晌午饭的牛家婆子,却也来到了近前一把,就从二丫儿的手里,拿过了酒囊子道。

    “行!行!俺不喝了还不成么?!”

    看着自家婆子,与二丫儿不满地看着自己。牛犊子却是有些招架不住地服了软。随即他便在无酒的晌午,吃完了这顿索然无味的饭后,就又回了炕上继续睡觉。

    二丫儿则在帮着阿娘忙活完后,便又走出了屋子。朝着她在虎子出猎不在的时候,就会去的屯口呆会儿。渐渐临近屯口的二丫儿,心里却也不免暗暗道,算时日...虎子也该回来了...兴许...今个儿就能回来...

    想着虎子就要回来,二丫儿的心里却也不免一阵欢喜。眼下屯子里的男人们,虽然都在准备趁着短秋,林子里的都是最肥的时候,好好猎些好肉皮子。但虎子却是比他们,都要早的就先进了林子。想来依着虎子的本事,这次回来肯定能猎到些,不少的好肉皮子才对...

    等虎子回来...就给他做好些,他最喜欢吃的饼子...

    晌午的日头却是有些炎热,但站在屯口的二丫儿,却依站在日头下,独自一人望着屯口的远方,那每每自己会看到,虎子归来的方向...直到...几个黑点儿,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看着那几个突然出现的黑点儿,二丫儿虽然好奇却并没怎么太过在意,直到那几个黑点儿渐渐由远及近,渐渐看清那几个黑点儿的二丫儿,却也不免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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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烟起

    穿行于林间的少年,微一仰头看了下,天上仍有些毒的日头。汗水则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背。满身泥污的他,正扛着一鼓鼓囊囊地大麻布袋子,朝着前方不远处,这处小林子的空旷而去。

    少年有些不合体的,宽大衣子已然很有些破旧,浆洗出了白。但此时却因身上到处都是泥污,与斑斑血迹的缘故,而掩下了浆洗发白的衣料本来的模样。一条同样满是泥污的麻布带子,则扎系在少年的腰间。在这条同样也有些破旧的麻布带子上,斜斜地插着一把通体乌黑的铁刀子。一把猎弓则斜挂于少年身后,猎弓上还叠有一皮箭囊子。这只皮囊却也有些年头,皮革都已磨的起了不少的破皮。在囊子里十多只尾翎分岔的羽箭,则被扎口束缚放于其中。

    因天热的缘故,少年在扛着肩头上,那口鼓鼓囊囊透着血迹的,大麻布袋子赶路时,便早已解开了前怀,露出了坚实的前胸。同时也露出了,挂在他脖颈间的,一红麻绳儿串成的牙饰。虽然他一路行来,没怎么歇息。但他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未曾,因长时间的赶路而有一丝放缓。此时的他却是一门心思,只想快些赶回屯子,见他的二丫儿姐,看着二丫儿姐在屯口儿,等到自己回来时,那高兴地赶上前来,与自己一同走回屯子的模样...这却是催着他,想要快些赶回屯子的动力与缘由...

    辛虎子一想到等在屯口儿的二丫儿姐,在看到自己后欢喜模样,心里却也不由得就是一暖。身上这些天的劳累,却也觉得轻了许多。这趟子出猎他却是猎到只,个头儿很是不小的鹿子!虽然是只母鹿,并没有角子可割,但这鹿却也当真不小!也只有在这一年中,林子里的都是最为肥壮的时候,才能猎到这般肥鹿。除此之外倒也顺手,猎了几只肥兔野鸡也都在林子里,燃了火烤的吃了,只剩下了几张兔子皮带回。等这趟子回去,却还真不能多呆。怕是歇息个两、三天,就又要往山林子里赶,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一年里出猎最好的时节。

    想来犊子叔也估摸着,该从大丫儿姐那里,帮小五哥忙活完回来了。倒也正好在出猎时,与犊子叔一起。等忙完了短秋,让二丫儿姐和牛家婶子,多晒些猎到的肉干子,天也就要渐渐冷了。在过不了多久,就会是一年里,最为漫长的冰刀子天。到了那时候儿出猎,却是有些难了。而且,还要赶在短秋之后,去趟牛市坊的盐巴屋子,找吴老爷子用猎到的皮子换些盐巴...

    渐渐地,少年的脚步却也随着,他想到去牛市坊的盐巴屋子,用皮子换盐巴而有些慢了下来。却是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不怎么想要想起的事来...只要自己每每将心思,想到一些与她相关的事时,都会不由得只觉心里有股子,莫名的烦闷袭上心头。

    他不知道这股子,莫名的烦闷是什么。但他知道这烦闷,却是因为自己又想起她的缘故。事已,他尽量的不让自己再去想她。毕竟她已离开了这片林子,去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去的那个关内远方...因此,虽然他也会在去牛市坊的时候,去看看自己的师父。但也不会从师父那里问她现在怎样...最多,也只是从师父那里,听到些关于她在关内的事来,但也只是只言片语...

    但有件事,却是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明白...这事,却还要从去盐巴屋子,找吴老爷子换盐巴说起。却是在她去了关内后没多久,管着这片林子的差头子就换了人。听说换的新差头子,是个上了年岁的差役。而那克扣林子里盐巴的前差头子,之后就被赶出了官府,还因为贪了好些银钱,着实吃了不少苦头。那俩让自己吃了一顿鞭子的差役,却也同样也被赶出了官府。从吴老爷子那里,听到这些的他,却在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她在那天,在她的屋子里涂抹伤药时,她所问自己的那些话来。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问起自己...自己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惩治,那个在背后唆使差役,打了自己一顿鞭子的,差头家儿子的事来...

    林子里换了新的差头子,也让吴老爷子很是欢喜。这新来的差头子,却是个好相与的。一来便将以前被前差头子,克扣的盐巴兑皮子的买卖,又从减了半铲子的两铲子半,恢复到了原先的三铲子盐巴。而每月发给吴老爷子的饷盐,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还要被差头子盘剥,也都拿到了全数的饷。倒也因盐巴兑皮子的买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三铲子,而令林子里的大伙儿,都对那新换的差头子很是满意。

    这一切...却都是她在离开老林,去了关内后发生的...而这一切之所以发生,却都是她为了自己...

    “想啥呢!想啥呢!!”

    自言自语间,少年却是使劲儿,摇晃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好将那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的那人,又从脑袋里晃去。

    一丝对二丫儿姐的愧疚,也在辛虎子又再次,想起那人时在他的心中悠然升起。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二丫儿姐。也对二丫儿姐说过,自己一定会为她,亲自猎到五张不同样的稀罕皮子,将她娶过门来。而现在的他,却也正在为自己,向二丫儿姐许下的,那五张皮子努力着。虽然在数月前的时候,他在拐子山里出猎时,偶然猎到张很是稀罕的白狐狸皮子。但那张皮子却为了,换些大钱给二丫儿姐,打只钗子从而便卖给了,在拐子山偶遇的那行关内人。虽然没能将那张稀罕的白狐狸皮,当做自己娶二丫儿姐的,那五张皮子之一而有些可惜。但看着二丫儿姐很是宝贝,自己送她的那只用大钱,在牛市坊打来的钗子,却也不由得因为二丫儿姐的喜欢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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