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后面又来人了。”

    正当念来还在向前眺望时。跟他身旁走着的尧足,则拉扯了下念来的衣袖道。虽然尧足身材矮小,但还是能发现四周人群里的异动。

    随着尧足提醒,念来却也不免,收回了向前的眺望。从而扭头向后望去。只见还真如尧足所说,正有几名僧汉头前开道,让行走在石阶道路上的僧众们,让出道来通行。

    而这一幕在今日天还未亮时,便已然碰上了不下十余次之多。这些由僧汉开路而行,来参加经试之人,皆为寺内颇有身份的子弟。每次遇上后为了让路,不免就要停下脚来,让那人先行。

    “是,是步珪师叔!”

    当念来看清那随后隐约走来,也就二十余岁的青年僧人时,不由得小声惊呼道。却是不想被他们猜定,这次经试很可能会被,瀑云上师收为座下弟子的步珪师叔,竟会来的比他们还晚。不过就算人家来的晚又能怎样?毕竟人家老子,那可是本家寺的右寺护,更是分舍的舍主。

    若不是这寺内法台,有平时不得入的规矩。怕是步珪师叔昨晚,住进这法台里那也不无可能。

    随着念来的小声惊呼,念续、念预跟念沣三人,则也都看清了被数名僧汉左右护卫着,向他们这边缓步行来的步珪师叔。念续则呵呵一笑赶忙向旁靠了靠,算是让出些自己刚才走的路来小声道:“没想到,步珪师叔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他早来了呢!”

    “这次...还不止是步珪师叔来得晚。瞧步珪师叔后头来的,不是经阁里的念礼、念洵两位师兄么?”

    念预倒是眼尖的很,一眼便发现了走在步珪身后,不远处的念礼跟念洵。对于这两位近年来,渐渐在本家寺渐显才名的师兄。那也是这次经试里,极少能与步珪才学相比之人。而两人的师父还曾是负责上次,经试阅文的长老之一步筑师伯。

    因自家师父是管着经阁打扫的寺师,是以他曾多次去过经阁打扫。倒也见过这两位在寺中声名渐起的师兄。

    若这次经试只有步珪师叔参加,还真有很大可能试中者为步珪师叔。可现在又来了念礼跟念洵,两位经阁师兄...这次经试,还真不太好说了...

    “唉?!快瞧!快瞧!步珪师叔又回头了!这是...跟念礼、念洵...在说什么呢?”

    在听了念预所言,看向步珪身后的念续。他倒也见过几次这两位经阁弟子。见本来还在前行,往他们这走的步珪师叔,突然不往前走了。而是向后走去,从而很是不解道。可随着他看到回过头来的步珪,竟找上了走在其身后离他不远的,经阁弟子念礼跟念洵来。并还跟他们说起了什么,从而又接着疑惑道。

    见步珪跟经阁弟子念礼、念洵两人说着什么。念续则不免心中暗暗猜道...难道步珪师叔想趁这机会...找这俩经阁弟子的麻烦不成?毕竟这这俩经阁弟子,是本次经试里步珪师叔的劲敌!可..那也不对啊!这俩经阁弟子后头,也是有经阁长老步筑为其撑腰。就算步珪师叔在本寺家世显赫,可人家步筑师伯那也是寺里的寺老!就算步珪师叔真要找这俩经阁弟子的麻烦...也不会明面儿的,在这里找才是!

    还在自顾暗暗的念续不等他再多猜测,步珪便又继续向他们这边前行而来。而两名经阁弟子念礼跟念洵,则也都跟在了步珪身侧。先前还在为步珪一人开道的那几名僧汉,此时却变成了为他们三人开道。

    “还没瞧出来么?估计是步珪师叔,看见了走在身后的念礼、念洵两位师兄。这才折返回去,让念礼、念洵两位师兄,跟他一起走。这样不就省了两位师兄,随人群慢行的好多麻烦不是?”

    念预看着已然从他们身前而过的步珪师叔,跟经阁里的念礼、念洵两位师兄道。心中却也不无生起几分羡慕。毕竟步珪师叔那难伺候难相处的性子,那也是在寺里出了名儿的。不想今日倒对经阁里的这两位,颇有才学的师兄礼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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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会经

    当开道僧汉护卫着,步珪一行渐渐远去后。通往前方寺门的石阶道路,便又恢复了徐徐前行的拥挤。当尧足跟着师兄们,终于走入那扇巍峨气派的寺门里后,一种宽阔感则也油然而生。

    还真如刚才念续师兄所说那般,这寺门内当真宽阔无比。先他们而入的僧众们,此时都已在桌案前席地而坐。一排排一行行一列列的桌案,则整齐摆放在石砖砌成的地面上。这处十分宽阔的圆形场地,中央处则有座大青石垒砌而成的三层石台,少说也有三丈余高。桌案则都以石台为中心,有序地成圆形扩散展开。

    刚一走入圆形场地内不久,一名手持戒棍的僧汉便走上前来道:“十五岁以下的,去往十四注!你们几个去那边!”僧汉说着话便伸手分别为尧足,跟念来他们指了两个地方。

    一处地方放眼望去,在那里坐着的僧众都是少年。而另一处地方桌案仍有空余,所坐之人皆与念来他们年纪相仿。也不等念来他们几个说些什么,那手持戒棍的僧汉便又向,另外几名刚刚走入的僧众走去。

    “尧足,你自己去吧。等经试完了,咱在一起回!”

    念来一边吩咐着尧足,一边又小声对尧足告诫道:“一会儿开试的时候,可别老东张西望!瞧见这些持棍的僧汉了么?他们一会儿,可都是要在这试场上,盯着咱们的!要是你老东张西望,或是偷看临案的试纸。被这些持棍僧汉看见了,说不得就要被戒棍架出去,一顿好打!他们可不管你年岁几何,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师兄说的可都记好!”

    念来很有些老生长谈般对尧足叮嘱道,一边还扫了眼不远处的一名持棍僧汉。这些持棍僧汉,一看便知定是本家寺,戒堂里的戒僧。

    对于当年那场经试,有些事却让念来,至今都不曾忘记!那时的他虽然年岁小,可也是听了当时带他的师兄话,一场试下来那也是老实得很。而坐他不远处正好巧不巧儿的,有个不老实的少年僧就犯到了,戒僧们的手里。

    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人,被两名僧汉用戒棍架走的。那被两名戒僧一左一右架走的,却是连自己走路都剩了,直接脚不着地的就被架了出去!

    而那场经试下来,还真出了几个不安分的家伙。也怪他们倒霉撞到了戒僧手上!除了少不得挨一顿戒棍外,更有的还被除去了身在本家寺里的僧籍!逐出了寺门!

    是以历来这经试中的参试者,无不惧怕栽到巡场的戒僧手上。被架出试场是小,就算吃一顿狠辣棍罚,也只能自认倒霉!可要是因此失了自己的僧籍...被逐出寺门的话,那可就不再是僧了!

    更何况今次的经试,还是宗老瀑云上师所开!这场中巡查定然也更加严厉!毕竟是瀑云上师来此开试,若是有谁在这经试中,堕了本寺的名声...怕是少不得要吃不了兜着走!

    “嗯!知道了,师兄!那我去了!”

    尧足说话间双手合十,在对念来微一躬身后,便向自己该去的,那被持棍僧汉称之为,十四注的试场而去。而念来则也与念续、念沣跟念预三人,也向着自己要去的试场走去。

    当宽阔的圆场内渐渐坐满了,前来参试的僧众时。低声的私语也渐渐在,四处巡查的持棍僧汉,来回走动间消失于无。没过一会儿功夫,一队百来人的僧汉,则各背着箩筐从寺门内走入。

    很是粗糙的草纸,与掉了毛的小笔,还有一旧木墨盒。便是这队百来人僧众,从箩筐内分别依次发下的物品。随后提着满满一大桶清水的僧汉们,则开始各自从前到后地,在一行行桌案前发下水来。而后便将剩余的清水放在了最后位旁,由一名手持戒棍的僧汉看管。

    当提水僧汉从尧足桌案旁经过时,尧足则早已将发下的木墨盒打开,并将里面的一方小砚拿出。以木墨盒舀水,轻轻注入砚中,缓缓将砚墨浓开。在浓墨时尧足还望了眼,前方中央位的大青石台。

    却是随着那百人队来到,提着箩筐发下东西的僧汉们,并未事后离开。除去那些在将东西发现后,也提起戒棍充作试场巡查的僧汉外。还有些僧汉则提棍登上了,中央位的那处三丈高台。就这么分散在台上,注视着台下一览无余的参试众僧。除此外在石台下最前方,还分别摆放着好些空着的桌案。在每个空案旁则分别各站名,手持戒棍的僧汉把守。

    “咚咚咚!”

    随着阵沉闷悠远的钟声响起,仿佛是听到号令般,一群十余名僧人则缓缓从,圆场内一处靠墙而建的屋舍里走出。在这些僧人中头前而行的,是两名身披素面袈裟的中年寺师。两人的年岁都在四旬左右。当两名寺师在行至中央石台时,跟随他二人身后的僧人们,则也都不约而同地纷纷依次在,大青石台下分开站定道:“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及注解!”

    “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注解!””

    “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注解!””

    “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注解!””

    当第一名僧人高声喊完后,依次而站的僧人们则又将话,给一一重复了遍。直到最后一名僧人喊完后,所有站定僧则都在下一刻,异口同声道:“开经试!”

    随着经试开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圆场内便又恢复了安静。有的僧人则开始在草纸上,一笔一画极其认真地书写起,自己的那份试纸来。而有的却犯了难,不免在无从下手间,扎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更有的则依旧默默坐于案前,好似老僧入定就那般坐着一动不动。而尧足此时便属于最后者,那种老僧入定之人。并未在听了今日,会经首尾题后而下笔。

    他却不想...今日经试,那会首题竟是...前几日,刚刚背过的大渡檀楞经!而巧不巧儿的他所背卷文,正好是此经的第一卷本!...

    不由得令他只觉此事...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而他在听了今日会经首题后,并未忙于接着那段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后,续写接下来的二百三十七语。而是有些为今日会经尾题,那要自己随意找部经来以百句为限,在写出经语外还要写下,经语里的注解之意,犯难发愁起来。

    毕竟他记下的经文实在不少。若让其随意从中挑出一部来,写上百句经语在注上所解自感,也是不成问题...可令他犯难发愁的是,却是他不知该选那部经写...

    左思右想间,一部部被他记下的经书名文,则也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想起的,经书名文都不是他所想要的。直到在他的脑海中,无意间定格住了一张画面。他才终于选定,自己要写的尾题百语!

    画面中身着旧衣的姨娘,正坐在石碑下的台阶上,对他浅浅微笑。而姨娘身后的石碑经文,那由历代寺正院主所留的德楞言娑经,对他来说则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切。想着石碑上的德楞言娑经,拿起小笔的尧足,则提笔沾着砚台里,事先就墨好的淡墨,便开始在草纸上写起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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