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一听侧夫人这话,便不由开口道:“噢?不知夫人要如帮什么?”

    侧夫人浅笑道:“呵呵~既然本夫人是为了帮扶寞昂,才与上僧在此相见。~那自然是请上僧相助寞昂了。~”

    淡如双手合十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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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倒向

    “啪!”

    碎裂的茶盏,溅起丝丝茶滴。一脸温怒的老僧没好气地,不停在佛室内来回踱着步子。这名老僧的年纪约莫六旬左右,长眉细眼间说不出的威严。一袭贵气逼人的紫色暗金纹的绸缎纳衣,衬着他那颇显胖大的身躯虎虎生风。随着老僧在宽敞的佛室内不停走来走去,另一名同在室内跪坐着的中年僧,则也不由微皱眉头,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般。这名中年僧生得箭眉朗目,端的一副好样貌。在这中年僧身上,则穿着件蓝面的绸缎纳衣。中年僧在不语间则不时念动着,握于手中的一串碧玉念珠。

    “哼!本座就知道!那瀑云此次前来决无好事!怎样?!这下可好!他那今次来总院得授绯衣的门下弟子,竟投了连讳那边!那淡如定是受了瀑云之命才投了连讳!眼下形势...倒是对咱们有些不妙了!这淡如现今已然倒向连讳、牟尹一方。那些总院本家和分家的,一看便知定是瀑云心向了连讳、牟尹!既然连瀑云都向了连讳、牟尹,那么瀑云所来的金弘一脉,定然也会心向连讳、牟尹一方!

    而今国师德主又身染重病...既然瀑云已然表明过了立场,那就更不能让他去见国师德主了!可他若不走...老这么待在总院之中,岂不更如了连讳的意不成?若真要放瀑云离开...让他见过国师德主,还不知他会不会趁机,跟国师德主说些什么来!而且若真就这么让他走了,那他回了金弘山...岂不更对咱们不利?这样一来...还不如就让他继续就在这里待着!唉!还真是既想让他走,又不能让他走!”

    苦恼中来回于佛室内踱着步子的老僧,却是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这名老僧便是这稽都总院的院掌座、庭长老连峰。而今令他进退两难十分苦恼的,则是前不久来到总院的瀑云师徒。而今自己支持的女婿牟元,与连峰支持的牟尹,已然为争夺国师德主嗣位,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却是不能出半点半分的差错!若一着不慎...很有可能便会满盘皆输!

    为了谨慎起见当瀑云师徒二人来到总院后。他便自作主张以自身在院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硬生生地把瀑云来此的消息,给压了下来。从而使病入膏肓的国师德主,至今都不得知金弘山的宗老瀑云,已然到了总院的消息。

    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是想要看下,瀑云师徒的反应外...其实也想拉拢下这位在宗门中,德高望重的宗老旧识。但瀑云这刚一到总院,便住进了与连讳亲厚的连无舍中。却不由令他渐起猜疑...认不准这是不是瀑云有意而为,还是无意之举。虽然他知道瀑云与连无,是多年来的故交好友。可在这总院中又何止他连无一人是瀑云的故交好友。瀑云在总院中却是不管本家还是分家,认识不少现今皆为门中宿老的老辈。除此外...就连他自己本人,与那支持牟尹的连讳,也与他是老相识。当年自己还曾与瀑云关系不错...

    可现今自己与瀑云之间的关系,却是自十多年前由自己的儿女亲家胜荇,亲手炮制了那场济涟案后,便与其不再有所往来。而当初与瀑云交好的连讳,也自那以后与瀑云也不怎么再有所交集。

    对于瀑云此次前来总院,自己虽有心想要拉拢...可自己这些年来却没少压着瀑云得授紫衣之事。因此对能否拉拢瀑云,到自己这方来却是没底得很。比起自己来...每每在院中跟自己过不去的连讳,倒是每次都会主动在院庭中提出,授予瀑云紫衣之事。自己才是这院庭中的掌院岂能让他得逞?!是以每当连讳提出授瀑云紫衣之事,自己都会依仗着掌院的权势,与女婿那些本家众多支持者的帮衬,都会将其毫无悬念的压下。而自己也曾答应过胜荇...

    如今看来这连讳多年来为瀑云,争授紫衣也绝非是出力不讨好。这不?瀑云打着弟子的幌子来了总院,可不就哪都没去直接就住进了,与连讳交好的连无舍中?现在更是摆明了向着连讳一方,就连他那此次前来将要得国师德主,亲授绯衣披身的得意门生,都已然倒向了连讳一方。若无瀑云从中授意...那淡如他敢这般大胆妄为?这可是宗门总院,可不比他那金弘山。

    不过...自己这方倒也有胜荇在。虽然胜荇在宗门中比不得瀑云的威望资历。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与瀑云,同为上师尊位的门中宗老。即便胜荇因当年炮制济涟案,而饱受门中弟子诟病。可当年因那场济涟案,而得胜荇好处的上位者,却也不在少数!这些得利者则大多都感念,当初炮制了济涟案的胜荇。若不是当年的那场济涟案,那些人又怎会上位成一寺之主,亦或在寺中身居高位?这些人现今则因胜荇之故,而成为了自己在总院外的臂助,分散于州各郡。

    即便国师德主还未在女婿牟元,与连讳支持的牟尹分出胜负输赢下,便早早地往生极乐净土。那自己于内靠着本家势力,于外靠着胜荇等外家,又岂会落了下风?就算到时国师德主的其他子嗣,说不得也会站出来插一脚,也来想夺一夺这国师德主之位,那自己也不怕乱起!

    虽不能拉拢到瀑云及其身后,势力颇大的金弘一脉委实可惜...可有得必有失,既然自己这边,已然有了胜荇,瀑云又拉拢不过,那此事也就只好作罢。既然瀑云向了连讳那边...那接下来瀑云就很有可能,会帮着连讳对自己发难!即便是瀑云不发,那自己也要找些因由,来压下瀑云才是!毕竟瀑云现在正好在总院之中,虽他为门中宗老身后又有着,十分强大的金弘一脉为援。可这总院不是他金弘山,是自己势力所在之地。即便他在总院本家分家中有着诸多宿老故交。可自己这掌院之人又岂是常人能比得?

    “掌座莫要过急。虽瀑云倒向连讳,但谅他也不敢在咱这,总院中有什么大的异动!只是...元也没想到,那瀑云门下弟子淡如,只是代瀑云去了连讳那一次,就这么倒向了连讳。这里面...元倒是觉得有些蹊跷...根据咱们在连讳身边,安插的那些连讳门下的弟子回报。那淡如在与连讳见面后,也没说几个时辰就离开了连讳所处...这等大事,岂能只面会一次,就这么痛快应下的?”

    跪坐于佛室内的中年僧,则在自顾思索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中年僧正是国师德主第四子牟元,总院院掌座连峰的女婿。在他看来...即便他瀑云早有意向着连讳一方,可也不会这般匆忙地派门下弟子,只去了连讳处一次便就这么应下。怎么着也应该推脱几次,亦或是放些迷雾才是...

    可事情就是这么干净利落,淡如只去了连讳处一次就应下了,随其一同支持牟尹。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事?瀑云这么做...他的用意又是什么?他为何这般快地就倒向了连讳?即便这其中有岳父这些年来,压着他不能令他如愿以偿得授紫衣。可在此等大事上意气用事...他却不信身为宗老的瀑云能做得出来。而且只要瀑云能倒向自己这边,那他身披紫衣又岂是难事?即便与他同为上师的胜荇,对瀑云很不感冒,可只要自己能承继,国师德主法嗣之位。在做了国师德主后,同时授他二人紫衣,也不是不可...但很可惜的是...瀑云还等自己这边派人前去,便已然倒向了连讳一方。可自己却觉得此事当真透着几分怪异,不由不令自己仔细去想...可却始终不得要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此事就是瀑云故意而为,故意这么做给自己这方看的。这般而为既能引起猜疑,又能令人不知不觉间深虑其中,说不得就会畏首畏尾中了他这,虚晃之计也不一定。但既然此事中透着蹊跷,自己定然不能放松警惕。不管他是有意而为还是虚晃之计...

    “切看他如何来吧!就算瀑云倒向了连讳,也正如宗子刚才所说。晾他瀑云也不敢在咱们这总院里,弄出有什么大的动静来!这里毕竟不是他金弘山!要说这事里透着蹊跷...宗子倒也说的对!这般如此简单轻松地,就站到了连讳一边...连最起码的观望、故作中立也无...还真不像他瀑云做出来的。哼!可瀑云毕竟也是历经了,诸多门中变故的宗老。他之所以直接了当的就这么倒向了连讳,也许就是他故意这般做给咱们看的也不一定!”

    在听了女婿牟元所言后,连峰则也不由停下了脚步,沉吟片刻后道。就在两人还在室内谈事间,一名匆匆而来地僧人,却打断了他二人的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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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去往

    连峰见那跑入佛室的僧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不由便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便向那僧人严厉道:“牟颠!你这般急躁所为何事?没看见为师正在与宗子谈事么?!”

    那名仍在自顾抹汗被连峰称呼为牟颠的僧人,这才发现自己却是跑的太急竟忘了应有的礼数!随即便赶忙平复了下,依旧还很有些气喘的呼吸,双手合十向着连峰与牟元躬身道:“回!回师父话!颠,颠刚从安,安插在连讳那,那的人得了消,消息!那,那淡,淡如!现,现今!已,已然出了总院!正,正往,往归愿,愿...”

    “什么?!淡如去归愿尚德寺了?!”

    未等牟颠吞吞吐吐地将话说完,连峰便打断了牟颠所言道。

    牟颠随即点头道:“正,正是!师,师父!咱,咱们该,该怎,怎么办?!”

    “那淡如是跟谁去的归愿尚德寺?是他连讳自己的门下弟子,还是...归愿尚德寺的人?”

    未等连峰说些什么,一旁跪坐的牟元便抢先问道。

    牟颠道:“回,回宗,宗子话...是,是从,从归愿,来,来见连讳的人!连,连讳在,在见了来,来人后。便,便让淡如,随,随那归愿尚德来人,一同回,回了归愿尚德寺!连讳的,门下弟子,没,没有跟着...”

    连峰在听闻牟颠所回后,不由又在室内来回踱起了步子:“这连讳到底耍的什么花招?!为何让那淡如在这时候去归愿尚德寺?!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什么事?!”

    牟颠见自家师父急切模样便赶忙又道:“师,师父!要,要不...弟,弟子派,派人去。把,把那,那淡如给,给拦下?!”

    连峰步子一停微一皱眉间,便不屑地扫了眼站于身前不远处,仍在不停抹汗的弟子牟颠道:“哼!愚蠢!咱们要是拦下了淡如,那又如何向院里交代?别说到时候那淡如的师父瀑云定会出面。怕到时归愿尚德寺那边,也一定会为此事出头!即便能抓住些淡如的把柄,找些因由来拦下他。可拦下后又能怎样?!难道拦下个淡如就能阻止,连讳与归愿尚德寺往来了吗?!”

    牟颠却是不敢再言,依旧面色焦急地不停抹汗。连峰见自己这嫡脉弟子,倒也对自己忠心耿耿,却也不由面色一缓道:“你且下去好生歇息吧!此事...为师在与宗子,好生商议下再说!叫你的人给为师好生盯住连讳处的动向。除此外...连无那边,也让你牟从师弟好生看着。但凡有风吹草动,就要仔细查看!”

    牟颠在听完师父吩咐后,则赶忙双手合十道:“是,是!弟,弟子谨遵,师命!”

    牟颠一边说着便恭敬地退出了佛室。见牟颠出了佛室,连峰却又不免带着几分火气道:“哼!还真是好的很!好的很啊!这才刚得知了瀑云向着连讳!那明面上已然倒向连讳的淡如,就随归愿尚德寺来人去了归愿尚德寺!这淡如这时候去归愿尚德寺所为何事?!还不是为了跟咱们作对才去的?!可咱们即便知道这淡如,此次随归愿尚德寺来人,去往归愿尚德寺是跟咱们作对的...咱们也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拦又拦不得!”

    牟元在听了连峰所言后,不由微皱了下眉头道:“这应该是连讳使的阳谋!咱们是不接也待接...他是明摆着要利用淡如,身为瀑云门下弟子的身份来做文章!怕过不多久整个总院,不管是本家还是分家,都会得知连讳派淡如,随归愿尚德寺来人,去了归愿尚德寺之事。到时总院中难免就会因此,私下渐起议论猜疑!必会引起有些人心中浮动!即便这事里什么也没有,知道了此事的本家和分家,又有谁会信呢?而且就算这淡如,被连讳派往归愿尚德寺,真有什么秘事要与人议...咱们也只能眼看着他去。”

    连峰微微点了下头来,很是赞同女婿牟元的分析。随即脚下步子就是一顿,便向门外大声喊道:“去!给牟石传话!让他给我盯紧了连平、连和这俩老物!不能出一丝纰漏!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我拿他是问!不行的话...就说我说的!在许给连平、连和些好处便是!嗯!顺便捎些金银珍物一同给牟石带去!好让他见机行事!可别像前些时日的连兼那般!不声不响地就被连讳给挖了去!”

    也就在连峰向室外刚大声说完,室外随即便传来一轻声应诺,而后就再无任何声响。

    吩咐完后连峰却又不免,再次于室内来回踱起了步子:“那连平、连和这俩老物,必须要稳在咱们手里!要是让连平、连和这俩咱总院本家,出了名的墙头草知道了,连讳派淡如随归愿尚德寺来人...去了归愿尚德寺的话...还不知会不会出些什么别的幺蛾子来!可恨这俩墙头草甚得国师德主器重!都身居庭长老高位不说,更是把持着庭中不小的势力!而且他俩的徒子徒孙,也多为院中寺师者。既不能迫他们太紧,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就像前些时日本来被咱们从,观望中拉拢过来的连兼一般。谁成想那连兼刚被咱们拉拢过来没多久。就被那连讳给钻了空子,竟又转而被他给拉拢过去!着实令咱们栽了跟头!这次可不能再出现像连兼那般的纰漏!要是再出的话...说不得咱们这边本家门众里,还会不会再有被连讳拉拢之人!这连平、连和虽是本家出了名的墙头草。可只要能稳下他二人,一直都站在咱们这边...那就能稳住人心浮动!还有那淡如随归愿尚德寺来人,去了归愿尚德寺之事!”

    牟元认可地点了点头道:“掌座所言极是!那连平、连和必须要站在咱们这边才是!眼下形势...虽然咱们在总院本家,占着绝大多数支持者的优势。可连讳、牟尹那,也得了势力不弱的诸多分家支持!这此消彼长间...咱们虽在明面上,占着很大的优势。可这优势也不过是明面上好看罢了。实则连讳、牟尹已然隐隐有与咱们打成平手之势!若咱们真与连讳、牟尹打成了平手...

    连平、连和一定不能有失!咱们现在虽在总院里,有绝大多数支持咱们的本家门众在。可正如掌座所言...听那些监视本家门众,眼线弟子回报...见眼下形势越来越不明朗,已经有些本家门众起了些别的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而且前些时日...还出了个被咱们拉拢过来的连兼,被连讳给不声不响地拉拢过去之事...虽后来因连平、连和这俩墙头草,被咱们给拉拢过来,算是扳回了过失。可要是再出现被拉拢过来之人,再倒向连讳那边的事...这人心本就不稳的浮动,可就要浮上加浮了!”

    连峰缓缓停下了来回踱着的步子,不由长长出了口气来:“呼!该死的连讳!还真没想到他还真把牟尹给扶起来了!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他!不过...宗子也莫要太过担心!支持宗子的本家门众毕竟大多数,还是一心一意站在咱们这边的!即便因一两个墙头草,摇摆不定之人被连讳拉拢过去。难免对咱们的士气人心有所折损。可总院本家毕竟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他连讳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能从咱们这边挖些本家门众过去又如何?他那边毕竟还是分家人多本家人少。咱们本家门众岂能会向分家低头?再说这些年来支持宗子的本家门众,哪家那门不跟咱们有份利牵扯其中?他们若倒向被连讳拉拢过去,那这其中被他们得的利也就要断掉。即便连讳给他们的利比咱们多...可连讳能给他们利,也能在随后将利收回,亦或只是许个空口,实与不实还在两可间。比起他们已然从咱们这得了多年的实利来...自然还是继续跟着咱们才是稳妥!”

    连讳说着便又踱起步子道:“可要太过自信那也不行!看来...这几日还是要找,那些支持宗子的本家门众,好好安抚下才是!毕竟现在可是出了个淡如,被连讳派往归愿尚德寺的事来!”

    牟元摸了摸略带胡茬的下巴道:“掌座说的是!元,这几日看来可要有的忙了。”

    “噔噔噔!”

    一路在木廊间不停小跑的牟颠,依旧还那副颇为有些,因跑动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当他缓缓由小跑转为走动时,却不由好似有意又好似无意间,一边在廊中走着抹汗一边向安静的四周望去。

    “不用看了!这边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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