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点了点头道:“老祖儿说的是!五弟最善察言观色,在众兄弟里他跑这趟差事,自是再好不过!”

    老祖儿在向老二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站起身来后便不再言语,而是又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老二见此则赶忙站起身来,在告退一声后就离开了正堂。见老二离了正堂,盘坐在正堂中的老祖儿,却是不由微一皱眉,心中暗暗自道...唉!只可惜老大死得早了,若不然老夫也不会为门主人选发愁。老二...虽在我身边跟了多年,跟我学了不少本事能耐...但如今看来他的确不是门主之选。除了现今不知生死的老三外...也就只有老五最为合适,来接替我做这门主之位...此次要是老五在那和尚窝里,差事办的妥当漂亮...倒不失为一个机会...只是老二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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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灶房

    “瞧你面相这么生,是新来的吧?以前在哪待着的?”

    好不热闹地归愿寺大灶房内,因快到晚上开斋吃饭的点,是以好些灶锅旁早已开始了忙碌。其中一大灶上的掌勺和尚,则一边炒着身前锅灶里菜子,一边与个生面孔的帮活僧道。

    这掌勺僧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量倒是不轻很是胖大。若不是他有个大个子撑着,怕早就胖成了球。而那被他相问的帮活僧,年岁却要比他长上好些。面相一看就透着几分和善,给人一种人畜无害之感。很有眼力价儿地帮活僧,在为炒菜的掌勺僧扇风时笑着回道:“小的是进寺没多久的新徒~今天刚被分来灶房里帮活~以前嘛~嘿嘿~以前就是在这灶房里,给爷们打下手的伙计~唉!近年外面的世道不好混,这才使了些银子托门路进了寺里~反正小的家里就小的自己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进寺里就是为了混口饱饭吃~”

    掌勺僧一听帮活僧这话,却是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道:“嗯!你这话倒是说的在理!嘿!原来你以前在外头的时候,就是在灶房里做打下手的,难怪怎么进了房里这么顺手!哈哈!来了咱这灶房好啊!你小子不就是因为外头的世道不好,才剃了头进的寺门?咱这灶房别的没用,斋饭那自是管饱管够!嘿!除了管饱管够外...”

    掌勺僧说着话忽然就是一顿,在扫了眼四周都忙着热火朝天的情形后,这才又小声对站在一旁给他扇凉风的帮活僧道:“有时候咱吃的东西,那自是一点儿都不比,寺里的寺师座师们差!毕竟在这寺里上到寺正院主,下到像你这样新来的挂名僧,可不都要吃咱灶房里的饭?你小子往后只要好好跟本勺头干,这里头的油水也自然就有你的一份~这里头的道道儿~你小子在外头的时候也都知道吧?从菜米肉里扣些钱来,小偷小摸的也没人知道~要是你小子干的好,说不得今后连你这挂名都能给去了,直接就像本勺头般做了正式弟子,那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毕竟你就算在寺门里能呆一辈子,挂名僧就是挂名僧,是不可能比得上有度牒在身的正式僧的。只要你小子勤快别耍油,跟着本勺头干一准儿没错!”

    “是!是!是!多谢师兄!多谢师兄!小的一定好生做活!嘿!既然已经入了这寺门,谁不想去了那挂名换来正身。小的一定好生跟师兄干!好生给灶房出力!”

    帮活僧则在听了掌勺僧所言后不由大喜,从而在向掌勺僧点头哈腰间赶忙表忠道。与此同时帮活僧手上为掌勺僧扇风的力道,也更加大了几分更为卖力。

    掌勺僧似乎很满意被这帮活僧叫做师兄,从而在帮活僧表完忠后点头笑道:“嘿!你小子往后就跟着本勺头吧!在这灶房里虽然本勺头不是说了最算的,但那也是在这灶房里呆了,不下二十年的老资历。有本勺头在这灶房里,自是没人敢欺你的生。”

    “来了!来了!给贵客做饭的来了!”

    正当灶房里一片锅铲声大作时,一名忽然跑入房里来的僧人则大呼道。听得那进来僧人的大呼,房内却是不由传来阵不满的低语,但很快便被房里的锅铲声所取代。而那名跑进灶房里来的报信僧,则在进了灶房里后便走了处,虽生了火却未下菜的锅灶旁停候。没一会儿功夫便有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僧人,在数名僧人陪同下一同进了灶房,缓缓走到了那生火未下菜的灶前。

    直到那年轻僧人在灶上连做了好几样菜子,跟来的数名僧人在将菜规整好入盘端走后他才又自顾出了房去。待那年轻僧人走出灶房时,房内各个灶上也都同样炒完了菜子。在来灶房里提着桶盆端菜的灶僧将饭菜,都一一提扛着拿走后。各灶上歇下来的掌勺僧,这才纷纷围到了年轻僧刚才做菜的灶前。纷纷拿起筷子夹起些,刚才规整时剩下的菜子尝了起来,其中便有那身量胖大的勺僧。

    “哼!也不过如此!真不知这小子哪里做菜好了,竟成了专门给寺里贵客做菜的正勺!这几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菜子,要是搁在咱们这些在房掌了多年的勺子手里,谁不是随手就能给他炒出十几二十几道样来?!而且保管道道都比他做的这些菜子色味好!他这几样菜子,只要是懂些做菜的谁不会做?!”

    胖掌勺一边不满地说着,便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而另一名同样吃了那,年轻僧所做菜子的掌勺僧,则不由冷笑声道:“哼!可不是么?若论这勺子上的本事能耐,他一个刚来灶房没几年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就凭他那两下子连咱们身边儿跟着的帮活徒弟都不如,就这样也配做咱灶房里的正勺头?”

    当围拢在年轻僧灶前的众勺头,纷纷你一言无一语地说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不愤时,那刚才跑进房来的报信僧,则忽然笑着说道:“嘿嘿~他呀~还不是巴结上了,咱灶房里的掌灶师叔?若不然他怎可能做了咱房里的正勺头?应该说这小子是怎么巴结上的掌灶师叔才是~”

    众掌勺一听报信僧这话,便一下子都没了言语,他们自是知道这报信僧不是一般角色。他们虽可以直言不讳地,对那根本就没资格做这,灶房里正勺头的年轻僧抱怨,但却不能抱怨提拔了他的掌灶师叔。是以众掌勺在听了那报信僧所言后不久,都觉无味间便散回了各自的灶前,纷纷忙活着收拾起锅灶的事来。

    “师兄...那位正勺头,是专门给寺里贵客做菜的?”

    当有些闷闷不乐的胖掌勺僧,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锅灶前忙活时,一旁的帮活僧却不由向掌勺僧小声问道。

    掌勺僧则不满地道:“哼!就那小子他也配做正勺子?!也不怕脏了正勺子的名头!”说着话掌勺僧在扫了眼四周后,这才又小声向帮活僧道:“要不是最近咱寺里来了位贵客...那孙子是不怎么来的。依我看!还真是眼不见为净!这猛地见那孙子来的次数多了,还真是越看越觉得来气!要不是那孙子在咱这大灶房边儿上的小灶房正好翻修,其实也见不太着那孙子!”

    帮活僧在听到掌勺僧话里提到贵客二字后,眼中便不由闪过一抹无从察觉的异色。待掌勺僧对其小声把话说完后,帮活僧便又不经意地又道:“贵客?!师兄咱寺里有贵客来吗?虽然小的进寺没多久...但也算是待了些时日。可从来都没听师兄们说起过,寺里有什么贵客来...”

    掌勺僧见帮活僧问起,而这帮活僧以后就要跟在自己身边,算是自己身边今后的亲信倒是可以说些事来。从而在扫了眼周围灶房里的动静后,便接着向帮活僧小声说道:“嘿!你能从哪里知道咱寺里来了贵客?别说是你了,就连咱寺里别的堂阁,知道这事的也没几个。要不是咱这灶房实在特殊,那孙子是专门给寺里贵客做菜的勺子,说不得连咱们也不会知道寺里来了贵客。至于那位悄悄而来,不露踪迹的贵客是谁...那咱还真不知道。别说是咱了就连那给贵客做菜的孙子也不知道。不过跟他来的那几个规整菜的,可都是寺里的本家弟子!能使得动那些本家弟子端菜的,定然不是一般人物!咱啊对这事还是少知道的好!不该知道的自然不用知道。”

    掌勺僧说着话便将条搭在一旁,早就备好的汗巾抄起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一边用汗巾擦着额上和脖子里热出的汗水,一边则向收拾起锅灶器具的帮活僧道:“把东西都好生收好后,就领了斋饭回去歇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忙活呢!”

    收拾着锅灶器具的帮活僧,则向掌勺僧笑着回道:“是!小的知道!等小的把锅灶拾到干净就回!师兄尽管放心便是!”

    掌勺僧见这新来的帮活这般勤快便也不在多言。又在轻轻拍了拍帮活僧地肩头后,便与另一名灶房掌勺有说有笑地一起出了灶房。随着灶房里的掌勺们纷纷离开,各掌勺身边的帮活也都在忙活完,各自手中的活计后离开灶房。走到最后时便只剩下了,忙活着最慢地帮活僧自己一人,还仍在灶台前独自忙碌。

    偌大地灶房里见四下再无旁人的帮活僧,却是不由从趴着打扫的灶前直起了腰来。在随手将擦布扔进了大锅里后,便不在管什么锅灶而是向房外走去。当他刚一走出灶房扫了眼,房里依旧燃着的那几盏灯烛后。帮活僧随手一挥便打出了数道寒芒,分别向那几盏燃着的灯烛打去。

    “噗噗噗!”

    当灯烛被寒芒一一熄灭,灶房也不由为之一暗时。打出寒芒的帮活僧,也早已消失在了渐黑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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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五现

    “哈哈!今晚上我可就赖在上僧这了!等明儿什么时候睡够了再走!啧啧啧!还真没想到这归愿寺里倒是藏着不少好酒!虽比不得那贡酒但还别说~倒还另有一番滋味~上僧整日待在这归愿寺,不多吃些他们这寺里的好酒,那可真是亏了!亏大发了!”

    解了僧袍坦胸的须怀一边哈哈大笑地说着,一边则不时端起大海碗来“咕咚咚”地喝着碗里的酒水。在其身前除了好几坛子开了封与没开封的酒水外,还有好几盘子热菜摆在桌上。

    坐在须怀对过的淡如,则在听了须怀所言后浅笑道:“师兄想待多久都无妨,这酒水也自是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吃了口桌上菜子的须怀则道:“嘿!那感情好!正好我自己在总院那闲得无聊!虽不缺酒吃但光自己吃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来这归愿寺跟上僧坐着一起吃好!不过...啧啧!这归愿寺里的酒水虽是不错,可这菜的味道是不是差了些?难道这偌大个归愿寺连个好厨子都没有?这菜的味道也太一般了吧?还好老子只要有好酒在就行,这菜就算都是清一色的草叶子,老子也能就着喝!”

    “师兄跟那位陆家小姐...”

    “噗!”

    当坐在须怀对过的淡如没来由的一问时,自顾吃酒的须怀却不由就是一呛,赶忙侧头吐出了口酒来。

    “咳咳咳!上,上僧!咱,咱能不提那小妮子么?!一,一提起她,她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咱,咱还是吃,咳咳!吃自己的酒菜!吃自己的酒菜!”

    须怀在咳嗦间则赶忙遮掩道。他之所以会今日前来,一半的原因是真有些想来见下淡如。二来...另一半么,还真跟那陆家小妮子有关....

    淡如见须怀窘态微一摇头下,便不再提及陆家小姐之事,随即便又向须怀问起别的事来道:“那院监座连讳...当真倒向了咱们这边?这里面....”

    须怀点了下头正色回道:“起初我也觉得这事里有古怪,也对连讳就这么突然倒向咱们很是不解。就算是那位...亲自去找的连讳,我也没想到连讳竟会真的答应帮了咱们。毕竟当初这归愿寺牟宏,推出莫昂的时候那般难下,连讳都没弃了牟尹倒向咱们...但现在却说倒就倒了过来,任谁都不免心里起疑。可这事还真就这么成了!嘿!上僧这段时日毕竟没在总院里待着我可是亲眼所见,连讳这次是真的倒向了咱们做不得假!再说了...那位是个什么人物?还用我来说?要是连讳真在倒向咱们这事上作假,难道她还看不出来?更何况不是还有上僧的令师,在总院里坐镇么?...”

    “师父...唉!我现今虽是回了院山,但因不宜露面回去...倒是连师父面都不得见...也不知近些时日,他老家人怎么样了?...”

    一听须怀提起自己的师父,淡如则不由叹息声道。他却是离开院山至今月余,都不曾再见过自己的师父。虽在秘密潜回归愿寺藏身这段时间,有接到过师父令人给他捎来的信函,让他安心在归愿寺等候...可师父毕竟年已老迈,而今总院里又是变局连连...当真令他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摸了摸大胡子的须怀安慰淡如道:“上僧不必太过挂怀!总院里有那位在...定然不会出什么事来!你啊!就安心在这归愿寺再多等些...”

    须怀说话间却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随即话头一顿便忽地从桌前站起了身来,向敞开的推门屋外大声喝道:“什么人躲在那?!”

    经由须怀这一嗓子喊,那些护卫在屋舍四周,仍在警戒中的归愿寺僧汉,却都不由如临大敌地,向须怀喊话的屋外围拢过来。而须怀那也自是大步流星出了屋子,在随手从一名僧汉手中接过棍后,便径直向屋外的一颗老树走去。

    不等须怀与那些护卫僧汉走到老树近前,一道黑影却是忽然从树上跃下稳稳落在了地上。见真有来路不明的人从树上忽然跳下,那些护卫僧汉们却也都个个更为紧张!纷纷提着手中戒棍分散开来,将那从老树上跳下之人围在了其中!而那自树上跳下之人却好似当周围的僧汉不存在般。直视着单手提棍缓缓向他走来的须怀道:“这位僧师好本事,没想到我藏着这么严实,都能被你给发现了去。本来我还想等僧师吃完酒后再现身的,但既然已被僧师发现那也只好作罢。”

    “哼!你是从哪来的鸟人?!偷偷摸摸地藏在树上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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