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宏。”中年男用手搭在韦宏的肩膀上,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你这次的行动可不能代表青山,要知道,如果这样分别后,你们就不能是青山的人了。”
中年侦察兵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他不能让韦宏因为去救自己的朋友而拖累青山安全区的人。韦宏当然明白这意思,但当下他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替我跟张教授和雯雨说声抱歉。”
韦宏和张熙政的关系现在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他和张雯雨可以说是情同兄妹,或多或少都有些难舍难分。我凑近韦宏,小声对他说道:“你们可以回去,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那可不行,你不要总想着一个人逞英雄。”韦宏强笑拍拍我,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吴菲。
吴菲倒好像没什么心理包袱,她跺了跺脚上的泥,轻松笑道:“别看我啊,我没意见,救人要紧。”
一部分无心蹚这趟浑水的人离开后,队伍一下子只剩下我和韦宏还有吴菲,蒋姐也愿意留下,不过她另外两个朋友因为受了点伤,所以也决定回青山。其实这样也好,队伍规模不大就利于隐蔽。韦宏在立交桥附近藏有一部旧面包车,虽然没有经过改装,但在现在着实也是一个相当好的代步工具。
在离江堤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韦宏把车停在路边并做了一点简单的掩护,让它看起来和旁边报废的汽车差不多。江上人的码头建立在葫芦鼎大桥的下方,这里原本并没有港口,后来因为方便江上人靠岸搜集补给,并且能和青山及万向城的人交易,韦家辉才派人在这设立了所谓的港站。当时江南病情失控,政府炸桥封城,然而断桥的残骸阻塞河口,河水一连上涨好几米,原本江堤下的江岸边还有许多绿化,现在也都淹没在江水之下。
江上人的站口一半靠在葫芦鼎桥桥头下的江堤,我们在断桥头上正好可以占领制高点。不过就在我们准备上桥时,江上人的口岸那头伴随着一声巨响,黑色的浓烟便滚滚升起。
“看来那边的谈判结束了。”韦宏边检查自己的装备边小跑着打趣道,“估计结果不太合人意啊。”
我愁眉苦脸瞅了他一眼。手上的武器就是一把匕首,我们所有人的火力加起来也没办法和江上人或是万向的拾荒人硬碰硬。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枪声,我只能干着急。
我们沿着路边小跑来到了港口的大门,里头不时传出人的嘶喊与枪声,但弥漫着的白烟使得我们看不清港口里确切的状况。一个踉跄的人影从浓烟中缓缓走出,我们随机向两边各自寻找东西隐蔽。那人走出浓烟,他全身鲜血淋淋,背部有一条从颈脖延伸到尾椎位置的刀痕。他虽然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枪,但我估计他也没多大机会用到那玩意了。那人走了几步,在一个拒马前原地转了个圈,扶着拒马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点点萎靡倒地。
等他没多少动静后,我们又不约而同得走出自己得隐蔽点,聚在他的尸体前。韦宏把那人手中的枪交给了我,这是一把传统警用的64式手枪,里头也只剩下三发子弹;虽然与我之前一直用的步枪比,这把小手枪不值一提,但总好过没有;而且在人类是敌人的情况下,这把手枪还是好过我手中的匕首。
“他是拾荒人。”韦宏简单检查了一下死人的口袋。
“背上的刀伤估计是江上人给的。双方冲突了?”吴菲看看韦宏,但韦宏也只能不确定的摇摇头。
韦宏朝我们几个负责戒备的人做了个战术手势,示意我们隐蔽推进,队形收拢。我之前在田阳,谢涛曾教过一点战术手势,不过没想到吴菲和蒋姐也知道,估计这些有用的知识都是他们的必修课吧。至于本不属于我们的红发男,只好傻乎乎的跟我们亦步亦趋,见样学样了。
说到这,不得不提提红发男。他叫刘岩江,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是个发廊里的理发师,江上人成立初期就和那个被我杀掉的冬哥一起加入了江上人。虽然为韦家辉卖命,但说白了也是为了一口饭。杀过人,不过我估计比我还少;他解释说相比对变异者,他对人类还是于心不忍。这一点和我,之前的我很像。不过现在,我可不会再这么犹豫了,毕竟很多时候,我不动手,死的就是自己。而且很多人也已经不把我当作同类了。
由于是俘虏,我们并没有给他武器,虽然他一直声称即便这件事解决了,他也要离开江上人加入我们。我们表面上都表示接受,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让他自己用实际行动证明吧。
我们一进港口就看见了横七竖八停在开阔地的改装车,那是万向的车,其中一部上面架有机枪位,不过机枪手被人干掉了,喉咙上插着一支箭。车子附近的人多半都已经倒在血泊中,但好像还是有人用汽车做掩护开枪击退冲来的人。
在我们边上刚好有一个小屋,韦宏打头阵带着我们悄悄潜入小屋。刚推门,就看见房间里有两个正在搜刮一个死人。发觉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后,他们惊恐地捡起自己得武器,不过韦宏二话不说先一剑射死了其中一个动作快正准备冲向他的。见到同伴当场毙命,剩下的那个人惊慌地丢下了手中的刀。韦宏一个箭步拔出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前,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们也是混口饭吃,求留条活路啊。”那个人全身发软,已经被韦宏逼到了墙角。
“这不是我的问题。”
“我,我们老板要和另外一个势力的头儿做交易,没谈妥吧。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命令动手,我们就打起来了。”
“等于白说。”韦宏快手用刀柄一击把那人打晕,转身对我们说道,“这不是办法,得找到黄玮峥他们。”
我们一筹莫展,屋外传出一阵刺耳的汽车皮带抽动刺耳声。一辆改装的货运面包车正在重重枪林弹雨下前后挣扎撞开了一条可以开出港口的路。面包车的窗户被拉上了钢板,前挡风玻璃也附上了一层铁网,我们看不见里面开车的人有谁。但这部车的突然发动嫣然成了双方交火的众矢之的,而且双方的人都在朝这部车开火,的确让人觉得奇怪。
砰的一声,面包车的后轮被人打爆胎了。但由于起速不快,所以车子很快找回了方向,仍然艰难地驶出了港口。
“不要开枪啦!不要开枪啦!”一个江上人模样的人大声呼喊道,“小姐在上面,所有人不要开枪!”
江上人一方停火后,只见张刑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走出自己的武装汽车。韦家辉也站在港口的空地上一甩,撇去刀上的鲜血,优雅地收起太刀,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张刑。双方的人并没有因为刚才那辆面包车的离去而收起手中的武器,紧张的气氛依旧没有散去。
“那辆车爆了胎,他们有人又受了伤,估计逃不了多远。”张刑笑道,“韦老板啊,看来我们这买卖没做好啊。”
“我得到了我要的药,你借刀杀人的诡计也把你要杀的人杀得差不多了。我看咱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的。”韦家辉哂笑道,“只不过你要是连我也想除掉,恐怕还差那么一点点。”
“不愧是个生意人,留了这么一两手。说实话,我不惊讶。”张刑面有难堪,不过他并未失了方寸,“不如这样吧,毕竟我们万向城已经把疫苗研究得差不多了,我看为了韦老板您今后的日子。咱们还是不要破了合作的这好气氛,今天的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张刑。如果我不首肯,今天估计你是出不了这港口了吧。”韦家辉话音一落,港口里的江上人全都跃跃欲试地掂量着手中的武器。
张刑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江上人,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会有这么难看的表情。他身子微微向后靠,诡计多端的小眼睛一直左右观望。“韦老板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我今天死在这,恐怕万向城的那帮弟兄可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就算韦老板您不带人主动去缴了万向城,我万向的拾荒人弟兄可也会主动找上门。到那时,别说是疫苗就此没戏,您江上人的日子也不会好受吧,或许您漂在江上的船队比较安全。但您仔细想想,要是这江岸上的所有港口都被占领了,您那孤舟又能撑多久?”
韦家辉依然保持着他的姿势,身材高大的他远远望去就像一尊武士雕像。他眯眼似乎在仔细盘算,当他睁开眼时,一股锐气瞬间从眼里射出,牢牢锁定在张刑身上,用那雄浑的声音喊道:“好!今天就算是给刑哥提了个醒!其实我想你也猜得到,在那万向城里的江上人,你是想也想不到有多少。我们的人可不想您安排在我家船上二十三个人那样只会耍小聪明。这以后,你要是想有像今天这样的合作,只要有合适的条件,我绝对奉陪。不过你要是同时也打我的注意。我劝邢哥少操这点心思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韦家辉一声口哨,江上人全都解除了警戒,他刚想转身,又回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道,“哦,对了。张刑,那车人你打算怎么办?”
“天要不了多久就黑了。他们要是能活过今晚,或许会回万向城吧。”
“你要知道,我妹妹在上面,她可什么都知道。”韦家辉说道。
“知道又怎样?难不成回万向城找我报仇?就那两三个小屁孩和一个快要死的丧家犬还想屠城不可?”张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坐上自己的武装汽车,“不过当然,要是我见到了廖淑珍小妹妹,保证她的安全。”
张刑放下一句完全不可靠的保证后便在自己车队的护送下驶出了港口。这次他们的损失不少,满地的尸体也没有收拾,武装汽车也都个个千疮百孔。我想现在坐上返回车队的张刑,也在默默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活着回去吧。
从他们所谈可知,刚才那辆匆匆逃走的面包车八成就是黄玮峥他们。此时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了。我们搜刮了一下被解决的两个江上人身上有用的东西;江上人正忙着收拾残局,恰好没工夫关注港口大门,我们把握时机一溜烟便溜出了港口。
港口外已经看不见其他人活动的踪影,拾荒人车队恐怕也抓紧了时间尽量离开,毕竟刚才一战后,张刑手上估计已经没多少人了。在离桥头位置不远,我们就发现了刚才那辆爆胎的面包车,稳稳地撞歪了路边指示牌,底盘也卡在绿化带上。
从周围的脚印和散落的东西来看,张刑经过时也叫人下来查看了一下这辆面包车。不过按照韦宏勘察得出结论,在张刑来到之前,黄玮峥他们就应该已经离开了。四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就像张刑说的那样,黄玮峥他们当中应该有人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所以应该走不远。”吴菲指了指车中后座上的一大滩血迹断言道,“我觉得他们就应该在这附近的楼里。”
“会不会是那。”刘岩江眯眼望着不远处的一栋白色大楼,“那好像是个医院。”
“没错。”韦宏用手搭在眉前伸头望了望,“我们可以去那,而且说不定还可以弄到点药。”
“好。”我咽了口口水,此时已经顾不上干渴的喉咙了,“离天黑还有点时间,我们抓紧吧。”
我们在通往医院的路上发现了一点血迹,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定了我们的判断。沿途偶尔看见了几个萎靡的变异者,解决它们都不成问题。但随着我们距离医院越来越近,两边的杂草和丛生的植物也越来越多。由于这里比较偏离城区,原本就少有人经过,现在更不用说,自然成了变异者和变种植物聚集的地方。要是放在过去,恐怕这块清净之地正是安神养病的好地方吧。
医院的大门外杂乱无章地停满了救护车,担架推床也一直排到了医院大楼。在稍远的角落堆积了黑色裹尸袋的小山,还被拉上了防化隔离栏。地上的尸体都已经发臭,他们有的身穿警察制服有的穿着白大褂,还有的是些便装普通人,不过身上除了咬痕外还有的就是枪伤。有些被爆头的已经一动不动等着腐烂,而另外一些头部完好的则变成了变异者,但由于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行动缓慢,有的甚至苟延残喘地爬向我们;而我们毫不费力就可以捅穿或者踩爆它们得脑袋。其实在我们之前,就有人已经清出了一条路,两边很多变异者都是刚刚被解决的。
走进医院,我们就听见回荡在走廊大厅中的吵闹声。失去电力供应的门诊大楼出奇的阴森,室外的光线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像是被蒙上了白纱,逆光所见的床椅房门都只是一个个黑色的轮廓。我们顺着大楼里那与死寂截然不同的奔跑声跑上了楼梯,上了二楼、三楼、四楼,没上一层,那伙人就更上一层。我们没有大声呼喊他们,因为毕竟我们不能确定他们就是黄玮峥一行。
每一层的楼梯间都被拉上了推拉横栏铁门,但当我们上到五楼的时候,铁门被人撬开了,我们一开门看到正是黄玮峥他们。他们跑到了走廊的另一头,天花板的指示牌上写着手术室三个大字。
“牛!是我们!”我喊了一声,但他们已经冲进了手术室,不过过了几秒,手术室的双开门又被推开。
黄玮峥和陈茉两人惊讶地撑着门,看到我们后,欣喜道:“是你们?你们这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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